「你可以不来。」
宋晚说。
沈知薇看向她。
两个人对视的瞬间，空气里只有心跳。
「他答应过我。」
沈知薇低声，「说等我回来。」
顾行川抬头。
「我没有答应结婚。」
「但你说，你忘不掉。」
她看着他的眼睛，「你站在医院走廊，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以为我们还有机会。」
「医院。」宋母敏锐地抓住，「你生病了。」
沈知薇垂下眼。
「做了个小手术。」
她扬了扬手腕上的纱布，动作很淡。
「现在没事了。」
顾母的脸色略变，情绪复杂。
「知薇，你要照顾好自己。可你选的方式，是把所有人都扔进火里。」
「如果有人早一点说真话。」
沈知薇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不会来。」
「真话是」
宋晚转向顾行川，「你要娶我时，还在见她。」
顾行川的喉咙像被钉住。
他终于抬眼看她，眼里有悔、有慌，还有无以名状的脆弱。
「我以为能处理好。」
他说。
「你处理的，是把我放在台上，让我替你抵挡所有流言。」
宋晚说，「你没处理，是你不敢承认自己在逃。」
休息室里一阵沉默。
只有手机震动没完没了，像在嘲笑人的迟疑。
有人敲门，酒店经理探头进来。
「顾总，外面已经有媒体等在停车场，投资方的代表刚刚到了，对后续……表达了关心。」
顾行川握拳。
「我去处理。」
他看向宋晚，像在求一个许可。
宋晚移开目光。
「你去。」
她说，「公关是你的擅长，人心不是。」
顾母皱眉。
「晚晚，这话太尖。」
「事实很钝。」
宋晚低头整理裙摆，「钝到能把人磨穿。」
她把婚纱拖尾收起，环视一圈。
「我拿走我的证件和东西，婚礼费用你们清算。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等公关稿发布之前，不用再联系我。」
「晚晚。」宋母握住她的手，「回家。」
「嗯。」
她应了一声。
她走到化妆台前，拿起包和手机，动作从容。
镜子里映出她的背影，腰线仍旧优雅，肩却明显更薄。
她转身。
在门口停了一秒，视线落在沈知薇手腕上的纱布，又落在顾行川被压到极致的神情上。
「你们彼此欠着。」
她说，「各自去还。」
门开又合，走廊的冷气贴着皮肤往里钻。
外面的人群闻声聚拢，闪光灯噼啪，七嘴八舌。
「宋小姐，请问今天取消婚礼是否与第三者有关？」
「你会选择复婚还是分手？」
「是否知道顾先生与沈医生的过往。」
宋晚停下，抬眼。
她的妆容依旧完美，眼神却像一块极冷的湖面。
「今天没有婚礼。」
她说，「也没有新娘。」
一句话落下，围着她的声音忽然短了半拍。
她穿过人群，步子稳，像是终于找到了离开这场戏的出口。
酒店门口的风把裙摆吹起一个弧。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编辑部的信息：「若需要请假可以走流程，注意舆情。」
宋晚回复：「收到，先请三天。」
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打车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