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护士病人纷纷侧目。
他却毫不在意,像拖一条不听话的狗一样,把我往手术室的方向拖。
“由不得你不捐!清清等不及了!”
“江砚!那是我的肾!我的!我得了癌症!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我哭喊着,哀求着,把最不堪的真相血淋淋地撕开在他面前。
他却只是回给我一个冰冷嘲讽的笑:“演得还挺像。放心,死不了,顶多躺几天。”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我的口鼻。
他把我拖到手术室门口,等在那里的医生护士面面相觑,似乎有些犹豫。
“江总,这……”
“抽血!配型!立刻准备手术!”江砚一把将我推过去,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丝毫质疑,“用最好的药,务必确保清清的移植手术成功。”
他看了一眼被护士按住的,最后补充了一句,轻飘飘的,却像最毒的针扎进我心里:“至于她,无所谓,能用就行。”
手术室的门在我眼前缓缓关上,隔绝了江砚冷漠决绝的背影。
无影灯亮得刺眼。
冰冷的器械闪着寒光。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护士在我周围忙碌,准备麻醉。
有人试图安抚我:“放轻松……”
我怎么轻松得了?
身体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不是因为怕疼,而是因为心死了。
一个护士拿着麻醉针走过来。
冰凉的酒精棉擦过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针尖刺破皮肤,微微的刺痛感传来。
就在冰凉的液体即将推入血管的那一刻,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扎了一下,旁边的监护仪器突然尖锐地报警起来!
“不好!血压骤降!”
“心跳异常!”
“怎么回事?”主刀医生立刻上前。
混乱中,有人看到了之前被江砚扔在一边、几乎被遗忘的我的体检报告。一个护士捡起来,匆忙扫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失声惊呼:
“医生!病人……病人癌细胞全身广泛转移!肝功能衰竭!根本不能手术!更不能麻醉!会死的!”
手术室里顿时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手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
江砚去而复返,站在门口,脸上是极度不耐烦的暴怒,显然是在外面听到了里面的骚动。
“又耍什么花样!”他怒吼道,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在我身上,“苏晴,你就这么恶毒?连救清清一命都不肯?非要装病拖时间?”
他几步冲过来,似乎还想亲手把我押回手术台。
主治医生猛地拦住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沉重和惊惧。他把那张几乎被揉烂的体检报告用力拍在江砚怀里,声音都在发颤:
“江先生!她不是装病!是癌症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肝、肺、骨头……全都是!她这种情况,上了手术台根本就下不来!强制麻醉和手术,就是谋杀!”
医生吼得整个手术室都在回荡:“你看清楚!这是她自己刚拿到的诊断书!晚期!没多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