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重磅炸弹，在她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尤其是那句“知道你未来可能会遇到的坎坷”，再次击中了她之前的疑惑——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些她从未对人言说的秘密？
理智在大声尖叫着拒绝，警告她这简直是自毁前程。
但某种更深层、更感性、更难以言喻的东西，却在悄悄萌芽。是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笃定和深藏的悲伤？是他一次次精准说出自己秘密带来的神秘感和被看穿一切的悸动？还是……自己内心深处，其实也对这份突如其来的、近乎毁灭性的浪漫，产生了一丝隐秘的向往？
十八岁的年纪，谁心底没有藏着一份对打破常规、极致疯狂的隐秘渴望？
只是大多数人缺乏勇气，而林凡，把这份疯狂具现化地捧到了她的面前。
拒绝的话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吐不出去。
她看着他那双几乎要把她吸进去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听到自己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问：
“……怎么领？”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林凡的眼睛却瞬间亮了，如同夜空中炸开最绚烂的烟花，巨大的喜悦和激动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力度很大，甚至有些弄疼了她，但那滚烫的掌心传来的颤抖，却无比真实地传达着他的情绪。
“你……你答应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我……我没答应！”苏晚晴像被烫到一样想抽回手，脸上烧得厉害，心快得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我只是……只是问问！这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林凡急切地说道，但语气很快软化下来，带着诱哄，“明天！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民政局！第一对！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趁我们……还没改变主意。”
他看着她惊慌失措、如同受惊小鹿般的眼神，心脏软得一塌糊涂，语气不由自主地放得更加轻柔：“今晚你好好想想。明天早上六点，我在校门口等你。如果你来了，我们就去。如果你没来……我就明白了，从此绝不会再打扰你。”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极其珍重地、轻轻拂过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温柔得让苏晚晴瞬间僵住，忘了躲闪。
“苏晚晴，”他叫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裹着蜜糖和砒霜，诱人沉沦，“给自己一个意想不到的清晨，好吗？”
第4章：凌晨六点的约定
后来的晚会是怎么结束的，苏晚晴完全不记得了。
她像个游魂一样被闺蜜们拉回会场，周围的一切喧嚣和热闹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罩，模糊而不真切。
“晚晴，林凡跟你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对啊对啊，他看你那眼神都快拉丝了！你们什么时候……”
“他是不是跟你表白了？快从实招来！”
闺蜜们叽叽喳喳的调侃和追问，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机械地摇头，勉强挤出笑容应付：“没……没什么，就是问了点学习上的事……”
这个借口苍白得连她自己都不信。
她的整颗心，整个脑海，都被林凡那句“我们去领证吧”和“明天早上六点，校门口”彻底占据、反复轰炸。
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