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他们时，工作人员例行询问：「双方是否自愿？」
沈清晚深吸一口气，点头。
顾祁东本想说点什么，迎上她那双冷彻的眼神，却鬼使神差地也点了头。
啪的一声，鲜红的印章落下。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走出民政局大门，沈清晚觉得肩上的重担忽然卸下，心里却空得厉害。她攥着那本薄薄的离婚证，指尖微微颤抖。
顾祁东见她沉默，讪讪开口：「不就是张纸吗？回头咱们想复婚就复婚。」
沈清晚嘴角轻轻一勾，笑容里全是冷意：「顾祁东，你拿一生当游戏，我不陪你了。」
那一刻，他心头一紧，却依旧不愿承认慌乱。
直到夜色降临，沈清晚收拾行李，关上那扇门时，顾祁东才发现，玩笑真的成了现实。
而他，也许真的失去了她。
2
清晨的阳光从薄纱窗帘里渗进来，落在空荡的卧室地板上。沈清晚把最后一个行李箱拉到门口，回身看了一眼整齐得近乎冷清的房间，拿出钥匙放在玄关的小盘里。
她拍下钥匙的照片，发给顾祁东：「水电燃气已结清，冰箱食物我都处理了。钥匙在原处。」
信息发出后，屏幕一片安静。她把手机塞进口袋，拉开门，轻轻带上。
走出小区时风有些凉。她在路边拦车，报了一个陌生的地址。那里有她昨天刚订下的单间，窗外是一条老街，地砖被雨水洗得发亮。
新房子并不宽敞，白墙上留着上一个租客的钉孔。她把箱子逐一打开，把书摞在窗边的小书桌上，把一只白色马克杯放进水槽旁。屋内慢慢有了生活的气息。
她拿出大学时的作品集，摊开。纸边微卷，字迹仍干净。她在电脑上做了新的简历，把空白的近三年写成一段轻描淡写的「家庭管理」，然后停住，删掉，重新写成「自由写作者」。她知道这是一次对自己的复原。
中午，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林嘉禾」。
「你搬出来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
「嗯，收拾得差不多了。」
「下午有没有空，到医院把体检做了。不是我矫情，搬家压力大，别硬扛。」
她笑了一下：「你这是公器私用。」
「我请你吃晚饭，算私人补偿。」
「那就先体检，再吃饭。」
她挂断电话，站在镜子前扎紧马尾。眼底有淡淡的青色，但整个人挺直了。她把离婚证放进抽屉，合上。那不是她的伤口，而是一个节点。
下午三点，她走进医院，见到林嘉禾。他换下口罩，眼里有几分担心。
「脸色比我想的好一点。」
「这是夸我还是敷衍？」
「夸你。心电图正常，血常规等明天出。最近睡眠差，先把手机的夜间模式打开。」
「医生同志，遵命。」
他们在医院门口吃了碗面。她狼吞虎咽，忽然觉得好笑。
「笑什么？」
「我居然能吃得这么香。」
「饿了很久就会这样。人到下限，反而会诚实。」
她点头，心里变得松一点。
回到出租屋，她开始投简历。她锁定了三家品牌公关公司和一家杂志新媒体部。邮箱里迅速收到两封自动回复，一封通知第二天面试。她把通知的时间抄在便利贴上，贴到墙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