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妞妞爬过来，“奶奶切，奶奶切！”
赵静把苹果切成块，递给妞妞。她注意到林夏的指甲——上周还是裸色，今天涂了酒红色的甲油，和王美兰朋友圈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夏夏，”赵静突然说，“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去美容院？”
林夏的手顿了顿：“没……就是偶尔做个指甲。”
“哦。”赵静点点头，“我年轻的时候也爱美。那时候穷，买不起指甲油，就把凤仙花捣烂，包在指甲上。”她笑了笑，“现在老了，懒得折腾。”
林夏低头剥苹果：“妈，您要是想做，我陪您去。”
“不用。”赵静把果盘放在茶几上，“你们年轻人忙。”
晚上，赵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打开手机，又刷到王美兰的朋友圈——这次是张珠宝的照片，配文是“女儿送的情人节礼物，她说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照片里，林夏正戴着条钻石项链，脖子上的皮肤白得发光。
赵静点开林夏的朋友圈。三天可见里，只有一条：“和妞妞一起做手工，超开心～”配图是张妞妞捏橡皮泥的照片，背景是客厅的茶几，上面摆着半盒没拆封的乐高——赵静记得，那是林夏生日时陈阳送的，要三千多。
“妈，您还没睡？”黑暗中，林夏的声音传来。
“睡不着。”赵静摸到床头的台灯，调暗了亮度，“夏夏，你过来。”
林夏掀开被子躺下，身上带着股婴儿乳香。
“妈，您是不是生我气了？”她轻声问。
“没有。”赵静摸了摸她的头发，“夏夏，你跟我说实话——你妈朋友圈里的那些东西，是真的吗？”
林夏的身体僵了僵。
“我昨天去了趟三亚。”赵静说，“在海滩上，看见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和你妈朋友圈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林夏的呼吸急促起来：“妈，那……那是我表姐。我妈说表姐在三亚工作，借她的照片用用……”
“表姐？”赵静笑了，“你表姐我见过，去年过年还来家里，个子才到我肩膀，哪有你妈朋友圈里的那个高？”
林夏没说话。
“还有那条钻石项链。”赵静继续说，“我查了，周大福的同款要八万八。你上个月给我转了三千块生活费，说‘妈您别买太贵的东西’，转头就给你妈买了八万八的项链？”
林夏的眼泪掉下来：“妈，我不是故意骗您的。我妈她……她总说别人家的婆婆多好，多疼闺女。她生日的时候，我同事的妈妈送了个包，她嘴上说‘浪费钱’，转头就问我‘夏夏，你那个包在哪买的？我也想要’。”
“所以你就撒谎？”赵静的声音冷下来，“用我的钱，给你妈撑面子？”
“不是的！”林夏坐起来，“我每个月都给妈转钱，可她总说不够。她说‘你嫁了个好人家，不能让别人看不起我’，她说‘我要是有个像样的女婿，也不至于被老姐妹笑话’……”她哭出声，“妈，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想让您觉得，我是真心孝顺您的，不是因为您有钱……”
赵静的心软了软。她想起很多年前，林夏第一次登门，给她带了盒车厘子。她嫌贵，说“这玩意儿金贵，留着给你妈吃”，林夏红着眼圈把盒子塞进她怀里：“妈，我就想让您尝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