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林娜。是个画画的。”她语速很快，仿佛慢一点勇气就会耗尽，“有人跟踪我。已经……已经快两个星期了。”
唐仁拉过另一把椅子，大剌剌地坐下，示意她继续。跟踪案？听起来没什么油水，但好歹是单生意。
“一开始只是感觉，总觉得有双眼睛在后面盯着，回头看又什么都没有。后来……”她吞咽了一下，喉头滚动，“我开始收到一些东西。就放在我画室门口，或者信箱里。”
“情书？恐吓信？死老鼠？”唐仁试图引导，经验老到地问。
“是……是这个。”林娜从随身的帆布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透明的小密封袋，里面装着几块深色的、不规则的小碎片。材质似陶非陶，似骨非骨，边缘残破，表面似乎曾刻有图案，但已磨损得难以辨认。最大的那片，隐约能看到一道刻意划出的新鲜裂痕。
唐仁接过来，对着光眯眼看了看：“佛牌碎片？边个咁无聊，同你玩这种拼图游戏？”他掂量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不以为意。曼谷这地方，围绕佛牌的怪事多了去了，大多最后都被证明是人为搞鬼。
“不只是这样！”林娜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还有味道！一种很奇怪的香味，像寺庙里的香，但又不一样，里面混着一种……我说不出的辛辣味。每次我发现这些碎片前后，都能闻到这个味道！昨天晚上，我甚至感觉有人试图撬我画室的门锁！”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唐先生，我不是神经质。我的画展马上就要开幕了，我现在根本没法集中精神工作。我害怕……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眼中透出的恐惧真实而浓烈，不像是装出来的。
唐仁摸着下巴，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听起来似乎比单纯的跟踪要复杂一点。他打量着林娜，她看起来不像是有钱到值得被精心勒索的样子，情感纠纷？艺术圈的同行倾轧？
“林小姐，”他摆出专业的架势，“呢个case呢，我接啦！有我唐神探出马，保证水落石出，帮你捉住那只无胆匪类！至于费用方面……”他搓了搓手指。
林娜似乎早有准备，立刻从包里拿出一个不算厚实的信封推过来：“这是定金。只要能让这件事结束，我还有重谢。”
唐仁迅速捏了捏信封的厚度，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冇问题！包在我身上！你先详细讲讲，最近得罪过咩人？或者有冇遇到咩奇怪嘅人同事？”
就在林娜试图整理思绪开口的时候，唐仁店里的那只老式诺基亚手机突然爆发出尖锐刺耳的铃声，把他吓了一跳。他嘀咕着“边个这么会挑时候”，抓起了电话。
“喂？谁啊？……哦，猜叔啊，咩事？……啥？你慢慢说……哪个佛寺？……卧佛寺？后边那个放旧法器的偏殿？人怎么样了？……”
唐仁听着电话，脸上的嬉笑渐渐凝固，眉头皱了起来，神色变得少有的严肃。他一边听，一边下意识地看向桌上那袋佛牌碎片。
林娜紧张地看着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唐仁挂了电话，沉默了几秒，再抬头看向林娜时，眼神已经完全不同。
“林小姐，”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意味，“你刚才系唔系讲，你今日下午准备去卧佛寺附近写生寻找灵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