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萧宏掏出个鎏金匣子,啪地摔桌上,'玉玺早到手了,禁军统领也打点好了。等老头子一蹬腿,咱们就——'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俩兄弟对视着嘿嘿直笑,烛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扭得像两条毒蛇。
萧尘只觉得浑身血往头顶涌。十年了,他当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只是争权夺利,没想到竟敢弑父篡位!窗棂被他捏得嘎吱响,幸亏被雨声盖了过去。
'那...那废物老六呢?'萧烈突然压低声音,'今晚派去的人没回信,别是失手了?'
'怕个屁!'萧宏嗤笑,'冷宫那破井淹死个把人有谁查?明日就说他偷跑失足——横竖早该死了,要不是当年那女人...'话说到一半突然刹住,两人同时噤声。
萧尘耳朵竖得老高。女人?什么女人?他正琢磨着,屋里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咔哒声。只见博古架自个儿移开半尺,露出墙里个暗格。萧宏掏出一沓信函抽着最底下那封,黄绸子信封上沾着斑驳墨点。
'瞅瞅这个,'萧宏抖开信纸冷笑,'十年前那事儿,可不是咱俩的主意...'
雨突然泼盆似的浇下来,哗啦啦淹没了后话。萧尘急得抓耳挠腮,偏偏此时巡夜灯笼由远及近。他啐了口唾沫,猫腰闪到廊柱后——得!今晚非得把那封信弄到手!
等侍卫晃悠过去,他学着野猫叫春声'嗷呜'两下。里头立刻骂起来:'晦气!哪儿来的野猫!'萧烈果然'哐当'推开窗探头张望。就这刹那功夫,萧尘泥鳅似的滑进窗根阴影里,屏息贴在墙根下。
烛油味儿混着墨香往鼻子里钻,他听见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大哥,这信要不烧了吧?万一...'
'蠢货!这是护身符!'萧宏压着嗓子骂,'那位大人的亲笔信,将来要是出事...'话没说完突然'咦'了一声:'外头啥动静?'
萧尘心头猛跳——娘的,雨水正从他裤脚滴答到青砖上积成个小水洼!他猛地吸气,体内那股热流'嗡'地窜上来。奇异的事发生了,水洼竟肉眼可见地缩回成水珠,逆着飞回他衣摆!
'雨声罢了。'萧烈嘟囔着关窗。萧尘盯着自己湿漉漉的衣角愣神——这力量还能这么用?
时机稍纵即逝。他趁两人转身放信匣的功夫,狸猫似的翻进屋内,闪身滚进八仙桌底下。桌布晃荡两下,带起阵阴风吹得烛火直跳。
'邪门,窗都关了哪来的风?'萧宏嘀咕着走过来,靴尖差点踢到萧尘鼻子。就在这节骨眼,外头突然炸响惊雷,震得屋瓦乱颤。
'轰隆隆——'
萧宏骂咧咧去扶晃动的花瓶,萧烈手忙脚乱按着乱飞的纸笺。萧尘眼底金光一闪,博古架暗格'咔'地弹开半寸!就现在!他闪电般伸手一掏——指尖触到冰凉绸面!
'大哥!暗格怎么开了?'萧烈突然尖叫。萧尘攥着信贴地滚出桌底,'刺溜'滑到门边。'谁?!'萧宏猛地拔剑转身,正看见个黑影窜出门槛。
'抓刺客!'嘶吼声劈开雨夜。萧尘像离弦的箭在廊下狂奔,身后脚步声、刀剑出鞘声、铜锣哐哐响成一片。他捏着怀里那封冰凉的密信,心脏擂鼓似的撞着胸口。
拐过月亮门时突然僵住——前头竟是一队举着火把的禁军!火光照亮铠甲上狰狞的饕餮纹,雨水顺着刀尖往下淌。带头统领眯起眼:'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