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那辆招摇的保时捷又停在了医院门口。
顾衍之从车上下来，一身高定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
他径直走向我，在我面前停下。
「你就是那个挂号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审视和不屑。
我抬眼看他。
「有事？」
他冷笑一声，从钱夹里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扔在我面前的椅子上。
「离清晏远一点。这些钱，够你几个月的工资了。别做不切实际的梦。」
钱散落了一地，像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周围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没有去看那些钱，只是看着顾衍之。
「如果我不呢？」
顾衍之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那我就让你在这家医院待不下去。你信不信？」
他的威胁，轻飘飘的，却带着资本的重量。
我笑了。
「那我等着。」
顾衍之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
「不识抬举！」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不再看我，转身进了住院部大楼。
我弯下腰，一张一张地，把地上的钱捡起来。
然后，我走到顾衍之那辆骚包的保时捷旁，将那沓钱，整整齐齐地，塞进了他的排气管里。
4.
做完这一切，我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挂号处。
傍晚下班时，我接到了周教授的电话。
「林总，报告已经发到您的加密邮箱了。」
周教授的声音有些迟疑，「另外，关于『启明星』三号试剂，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的问题。它的神经毒性，可能比我们预估的要高出百分之三十。尤其是在和某些特定抗生素结合使用时，会产生不可逆的损伤。」
我的心沉了一下。
「哪种抗生素？」
「阿奇霉素。我查了沈小姐的用药记录，何为章今天上午刚给她开了三天的阿奇霉素，理由是预防性抗感染。」
我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何为章。
他太急了。
「我知道了。」我挂断电话，眼神冰冷。
「启明星」计划，是我三年前启动的。
目的是研发一种能靶向清除特定基因缺陷细胞的药物。
这个项目，我投入了近十亿。
何为章，是这个项目的首席科学家。
他利用我的信任和资源，暗中修改了临床试验方案，将还处于动物实验阶段的三号试剂，用在了沈清晏身上。
他告诉沈清晏，这是一种国外最新的基因疗法，能根治她家族遗传性的心肌病。
沈清晏信了。
因为他是她最敬爱的导师。
他想毁了沈清晏，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将她牢牢掌控在手中。
或许，还要顺便侵吞整个「启明星」计划的成果。
而我，之所以会选中沈清晏，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家医院。
是因为「启明星」计划的第一个受害者，那个被定义为「意外死亡」的「零号病人」。
是我的亲姐姐。
5.
我立刻赶回医院。
刚到住院部楼下，就看到了一场闹剧。
顾衍之的保时捷无法启动，正冒着黑烟，旁边围了一圈人。
他正对着电话咆哮，脸色铁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