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她只问了这三个字。
我没有立刻回答，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挣扎和矛盾。
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或许是自己身体越来越奇怪的反应，或许是查阅了某些资料，又或许，是她对何为章产生了第一丝怀疑。
「你今天，是不是偷偷去查了自己的用药记录？」我反问她。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她才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你调查我？」
「沈主任，」我换了个称呼，「你是个医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预防性抗感染用药，根本不需要用到阿奇霉素这种级别的抗生素。何为章这么做，不符合常规治疗方案。」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人不想让你好起来。」
「……你是说，老师他……」她的声音在抖，「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是我最尊敬的人！」
「尊敬？」我冷笑一声，「你家族遗传的心肌病，发病率不到十万分之一。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
电话那头，传来了她急促的呼吸声。
我扔下了最后一颗炸弹。
「去查查三年前，心外科收治过的一个叫林晚的病人。她的主治医生，也是何为章。」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剩下的，需要她自己去求证。
我相信她的能力。
毕竟，她可是沈清晏。
7.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我没有再接到沈清晏的电话，也没有再去医院。
我利用这两天，处理了公司积压的事务，并让周教授准备了一份完整的「启明星」计划的原始数据。
第三天上午，我正在看文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顾衍之。
他显然是调查了我的背景，脸上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嚣张跋扈，而是带着几分惊疑和探究。
「林舟……或者说，林总？」
他在我对面坐下，姿态放低了不少。
「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他。
「顾公子找我，有事？」
顾衍之搓了搓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是为了清晏。」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清晏这两天情况很不好，她不肯用药，也不肯做任何治疗。谁劝都没用，把自己关在病房里，连何院长都不见。」
「她还说……」顾衍之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她说要见你。」
我并不意外。
这说明，她已经查到了。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她好像知道何院长为什么要害她了。」顾衍之的声音压得很低，「她说，三年前，何院长做过一台类似的手术，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那个病人，叫林晚。」
他紧紧地盯着我，「林总，那个林晚……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迎上他的目光，没有隐瞒。
「她是我姐姐。」
顾衍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终于明白，这不是什么穷小子暗恋白富美的戏码，而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复仇。
而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个被利用的、跳梁小丑般的角色。
「所以……清晏的病……」
「也是拜何为章所赐。」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