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妹妹丝绸衣柜里最像睡衣的裙子。材料像第二层冰冷的皮肤一样油腻地粘在皮肤上。赤脚,地毯吞噬了所有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薰和葡萄酒的味道。
主卧室的门是空的,发出暖黄色的光。他坐在壁炉旁的单人沙发上,面对着门,手指间夹着一杯深红色的酒,看着跳跃的火焰。在玻璃茶几上,瓶子是空的一半。
壁炉的火在他完美轮廓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媒体称赞的深情和脆弱,只有冰冷的空壳和强烈的疲劳。我悄悄地走进去,像一抹真正的游魂。
然后,弯腰,把没有血色的嘴唇靠近他的耳廓,声音很低,模仿我妹妹通常的,胆怯的甜蜜和油腻,但揉进夜风凉爽:“丈夫……”
他突然僵住了,几乎像弹射一样转过头。他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反映了我的脸——这张脸和他失去的妻子和他记忆中的母亲非常相似。巨大的恐惧使他失语,手指突然收紧。
喀啦——!
水晶酒杯在他的手指间爆裂。深红色的酒和鲜红的血混合在一起,滴在他脚下昂贵的白色羊毛地毯上,迅速游开一小块污渍。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只是盯着我,呼吸沉重,好像看到了鬼魂。我看着他滴血的手,慢慢抬起眼睛,看着他震动的视线,嘴角弯曲着一个极其微妙和寒冷的弧度。
“你说……”我继续用那种鬼气森森的声音,轻轻地问:“爸爸去世那天晚上,会不会……把证据藏在我的婚纱里?”空气凝固了。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他脸上的血褪得干干净净,比脏地毯还白。那些总是充满算计和冷漠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爆发出纯粹而不可掩饰的恐惧。
时间似乎停滞了几秒钟。
然后,他突然吸气,仿佛终于摆脱了噩梦的束缚,染血的手颤抖着指向门,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而尖锐:
“滚!"
声音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响起,震动的空气在颤抖。
我没动。只是看着他完全失控的样子,看着混着酒和血的尴尬,看着他完美面具完全破碎后的恐慌真相。壁炉的火光跳了起来,在我眼里投下了明明灭灭的光影。
成功了。第一根毒刺已经准确地扎进了他心脏最溃烂的深处。
慢慢地,慢慢地,继续弯曲嘴角。
游戏终于开始了。
客房的黑暗浓稠而静谧,像一层保护壳。我背靠着门板,直到门外走廊那头传来主卧门被狠狠摔上的巨响,才缓缓滑坐在地。
指尖的颤抖已经平息,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沉缓有力地搏动,一下,一下,敲打着复仇的节拍。他信了。
至少,信了七分。剩下的三分,会由他的多疑和恐惧自行补足。
这一夜,沈司寒注定无眠。而我,却在妹妹残留着淡淡香气的床上,睡了一个三年来最沉最稳的觉。
第二天清晨,我被极轻微的响动惊醒。睁开眼,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切出一道锐利的光线。
门外有人。
我没有立刻起身,只是静静听着。极其细微的呼吸声,还有衣料摩擦的窸窣。他在门外站了多久?我掀开被子,光脚走到门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猛地一下拉开了门。
沈司寒站在门外,似乎猝不及防,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立刻被一层冰冷的戒备覆盖。他换了一身深灰色家居服,右手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脸色比昨夜更苍白,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