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托人从老家带来的‘清火散’，专门治你这种燥热体质的。」
「你每天早晚冲水喝，保管比什么西药都管用！」
我看着那包来历不明的药粉，心里泛起一丝抗拒。
「妈，这个……能管用吗？会不会有副作用？」
「你还信不过你妈？」她筷子敲得“邦邦”作响，「这是祖传秘方！别废话，赶紧喝！」
林月走过来，从我手里接过药粉，轻柔地冲好。
「姐，妈也是心疼你。你看你最近状态多差，喝了说不定就好了。」
她把杯子递到我面前，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再说，这可是妈特意为你求来的，心意最重要。」
我看着那杯黑乎乎的药水，闻着刺鼻的味道，心里一阵恶心。
但妈妈和林月的眼神，却让我无法拒绝。
我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胃里，让我忍不住干呕。
林月赶紧递过一块糖：「姐，你真乖。」
妈妈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听妈的话，你才能好起来。」
那一整个星期，我每天都按时喝着那包“清火散”。
但我的皮肤状况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红疹面积扩大，痒得我抓心挠肝，甚至出现了脱皮。
我的精神也越来越差，白天开会经常走神，晚上更是被痒醒无数次。
我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个火炉里，浑身燥热难耐。
周二晚上，我对着电脑，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明天就是客户见面会了，我的方案还没完全定稿。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眼泪掉了下来。
我真的要毁了这次晋升机会了吗？
客厅里，妈妈和林月正在看电视。
我隐约听到她们的对话。
「妈，你给姐姐喝的那个药，真的管用吗？」林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管用！怎么会不管用？」妈妈不假思索地回答，「就是见效慢点。」
「可是姐的脸……好像更严重了。」
「那说明火气太旺，得继续排毒。」妈妈说，「你别管她，你明天要穿的那件礼服，我给你熨好了，记得早点睡，别熬夜，你体质弱。」
我趴在桌上，浑身无力。
原来，她们根本不在乎我的痛苦。
她们只在乎林月，只在乎我的“燥气”会不会“过”给林月。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我想起小时候，邻居家给了我们一篮刚摘的樱桃。
妈妈把所有又大又红的都挑出来，装了满满一碗，端给了林月。
剩下的那些小而酸涩的，才是我和她的。
我问为什么。
她说：「你妹妹是甜命，要吃甜的。你吃点苦，是帮你妹妹把苦都给担了。」
我想起我的第一笔工资，给妈妈买了一件羊绒大衣。
她转手就送给了林月，说她年轻，穿亮色好看。
天亮了。
我坐起身，拿起手机。
屏幕上，是部门总监凌晨一点发来的消息。
「林昭，客户见面会改到上午九点。别迟到。」
我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做了一个决定。
我起床，洗漱，换上了我最得体的那套职业装。
走出房间时，妈妈和林月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