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上出租车，报了公司的地址。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总监发来的消息。
「林昭，加油。」
我擦干眼泪，回复了一个字。
「好。」
那场客户见面会，我做得非常成功。
我的方案逻辑清晰，数据详实，对未来的规划也极具前瞻性。
客户方频频点头。
总监坐在下面，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会议结束，总监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干得漂亮。回去等通知吧。」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身上十几年的大山，终于被我推开了一道缝。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小的单身公寓。
这是我自己的空间，一个不需要再看任何人脸色，不需要再被强迫“奉献”的地方。
搬家的那天，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把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打包，叫了一辆货拉拉。
离开那个家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扇我进出了二十多年的门，此刻看起来那么陌生。
手机很安静。
妈妈和林月，都没有联系我。
我猜，她们还在那场“欺骗”的残局里，互相拉扯。
也好。
我乐得清静。
新的生活开始了。
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晋升的通知很快就下来了。
我成了部门最年轻的主管。
加薪，换工位，手下带了一个小团队。
同事们为我庆祝，总监请我吃饭。
席间，总监半开玩笑地问我：「林昭，那天看你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笑了笑，举起酒杯。
「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清理，把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扔掉了。」
总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多问。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轻松惬意的日子。
直到一个月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接起，对面传来了妈妈小心翼翼的声音。
「昭昭……」
我心头一紧，没有说话。
「昭昭，是妈妈……你，你最近过得好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苍老又疲惫。
我沉默了片刻，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就好，那就好……」她像是松了口气，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我能听到电话那头，她沉重的呼吸声。
「有事吗？」我问，语气疏离。
「昭昭……你妹妹她……」妈妈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她比赛，没选上。」
我一点也不意外。
「哦。」
我的冷淡似乎刺激到了她。
「你怎么能是这个反应！她是你亲妹妹啊！」
「她没选上，在家天天哭，饭也吃不下，人都瘦脱相了！」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
「她男朋友，也跟她分手了。」
这个我倒是有点意外。
「那个说要带她出国的男的，是个骗子。他同时交往了好几个女孩，都是骗她们的钱。」
「月月的积蓄，还有我给她的钱，全被骗光了。」
我还是没有说话。
这个结果，林月是咎由自取。
「昭昭，妈知道，以前是妈不对，妈偏心。」
「妈给你道歉，你回来好不好？」
「你妹妹现在这个样子，妈一个人实在是撑不住了……」
「你回来帮帮妈，劝劝你妹妹，好不好？」
「不好。」我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