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总？"
他声音压得很低，"谢总上个月调走了全部质检报告，说要升级系统。"
我胸口发紧。
前世食品厂出事就是因为质检报告被篡改，导致一批点心大肠杆菌超标。
三百多个孩子食物中毒，赔光了厂子。
"帮我个忙。"
我盯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眼睛，"去档案室找原始报告，全部复印。"
挂断电话，我从包里摸出印泥盒。
谢明远的办公室钥匙和我的是同一把，只是他总把备用钥匙放在右边抽屉。
回到会议室，谢明远正在看表。
"不舒服就先回家休息。"
他伸手摸我额头，"明天再签也一样。"
我躲开他的手。
"今天不是要开董事会吗？我陪你一起去。"
他表情僵了一下。
"你脸色不好..."
"我没事。"
我拿起那份声明折好放进包里，"这么重要的文件，我得找律师看看。"
谢明远嘴角抽了抽。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以前他说什么我都信，连婚前协议都是他拟的我就签了。
董事会开始前十分钟，我借口去他办公室拿胃药。
右边抽屉的备用钥匙果然在。
里间那个保险柜是结婚五周年我送他的礼物，密码是我生日。
保险柜里有三个文件夹。
第一个是公司账本，标注着"林曼专用账户"。
第二个是高利贷合同，抵押物写着"贺氏食品厂"。
第三个文件夹让我手指发麻——谢明远前妻的尸检报告，刹车油管断裂的照片清晰可见。
我用手机拍下每一页。
照片里谢明远搂着的那个孕妇，就是账本上每月转账二十万的林曼。
走廊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锁好保险柜，把钥匙放回原处。
谢明远推门进来时，我正在倒水。
"董事会要开始了。"
他目光扫过保险柜，"你脸色更差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不用。"
我咽下两片维生素，"我特别想知道，今天要引进的新股东是谁。"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谢子铭也在，正和几个董事说笑。
看见我进来，他明显愣了一下。
谢明远走到投影仪前："各位，今天要宣布一个重要决定..."
"不如我先说。"
我站起来，把U盘插进电脑，"这是公司最近半年的真实账目。"
投影幕布上出现林曼的银行流水。
最后一笔转账是昨天，金额二百万，备注写着"产检费"。
会议室鸦雀无声。
谢明远脸色发青："你听我解释..."
"这是食品厂的抵押合同。"
我点开下一张照片，"还有，你前妻不是意外死亡。"
谢子铭突然冲过来要抢U盘。
我侧身避开，他从桌上滑下去，撞翻了茶水。
"妈你疯了吗？"
他趴在地上喊。
"别叫我妈。"
我把尸检报告甩在他脸上，"你亲妈怎么死的，问你爸。"
谢子铭抓着尸检报告的手在发抖。
他抬头看向谢明远，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会议室里几个董事已经站起来往门口挪。
"这是伪造的！"
谢明远一把抢过报告，"贺知秋，你精神出问题了。"
我按下手机播放键。
林曼甜腻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来："老谢说等那蠢女人签完字就离婚，孩子生下来就能继承贺家配方。那个老不死的质检员已经被开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