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
他确实想掐死我。
可他舍不得。
我跟萧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三年前,萧澈,我那死鬼丈夫下葬后的第一个雪夜。
秦王府一片缟素,冷得像冰窖。
我一个人坐在廊下,看着满天的大雪发呆。
十五岁嫁过来,三天就成了寡妇。
我甚至都没看清过萧澈的脸。
只记得他很瘦,躺在床上,了无生气。
他说,委屈你了。
然后就死了。
我成了京城里最尊贵的寡妇,也成了最可笑的摆设。
那天夜里,萧珩来了。
他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我身上,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和暖意。
“皇嫂,夜深了,当心着凉。”
他那时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跟病弱的秦王是两个极端。
他健康,英武,野心勃勃。
我抬头看着他,雪花落在他漆黑的睫毛上。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皇嫂。”
他说。
从那以后,他便时常来。
陪我说话,给我带宫外新奇的小玩意儿,在每一个我快要被寂寞吞噬的夜里,带来一丝光亮。
我们像两只行走在悬崖边的困兽,彼此舔舐伤口,互相取暖。
我知道这不对,他是我的小叔子。
可我控制不住。
那层窗户纸,是在一年前捅破的。
太后寿宴,我多喝了几杯,在御花园里吹风。
他找到了我。
月光下,他的眼神灼热得吓人。
“沈未晚。”
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跟我走。”
我脑子一热,就真的跟他走了。
他把我带到他宫里一处偏僻的阁楼。
那晚,我们都疯了。
冲破了禁忌,也跌入了深渊。
腹中的孩子,就是那晚的意外。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快两个月了。
萧珩已经登基为帝。
我把验出喜脉的方子给他看。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抱住我。
“晚晚,把它打掉。”
“朕不能让这个孩子,毁了你,也毁了朕。”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好像笑了,我说:“好。”
可我怎么可能舍得。
这是我的孩子。
也是我唯一的筹码。
萧珩,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摆布的沈未晚吗?
你错了。
3 3 太后的警告
我在秦王府被关了三天。
三天里,萧珩一次都没来过。
府里的下人,也开始变得阳奉阴违。
送来的饭菜,都是冷的。
我差使她们做事,个个都推三阻四。
扶疏气得跟她们吵了好几架,反倒被讥讽。
“一个失贞的王妃,还当自己是主子呢?等皇上查明了,怕是要被浸猪笼的!”
我拦住还要理论的扶疏,淡淡地看着那个嚼舌根的婆子。
“掌嘴。”
那婆子一愣,随即叉腰。
“王妃,你还当自己……”
话没说完,我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她额头上。
茶杯碎裂,鲜血顺着她的额角流下来。
她捂着头,惊恐地看着我。
“你……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我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我是先帝亲封的秦王妃,就算有罪,也该由宗人府定夺。”
“轮得到你一个奴才,在这里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