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笑了。

他确实想掐死我。

可他舍不得。

我跟萧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三年前,萧澈,我那死鬼丈夫下葬后的第一个雪夜。

秦王府一片缟素,冷得像冰窖。

我一个人坐在廊下,看着满天的大雪发呆。

十五岁嫁过来,三天就成了寡妇。

我甚至都没看清过萧澈的脸。

只记得他很瘦,躺在床上,了无生气。

他说,委屈你了。

然后就死了。

我成了京城里最尊贵的寡妇,也成了最可笑的摆设。

那天夜里,萧珩来了。

他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我身上,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和暖意。

“皇嫂,夜深了,当心着凉。”

他那时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跟病弱的秦王是两个极端。

他健康,英武,野心勃勃。

我抬头看着他,雪花落在他漆黑的睫毛上。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皇嫂。”

他说。

从那以后,他便时常来。

陪我说话,给我带宫外新奇的小玩意儿,在每一个我快要被寂寞吞噬的夜里,带来一丝光亮。

我们像两只行走在悬崖边的困兽,彼此舔舐伤口,互相取暖。

我知道这不对,他是我的小叔子。

可我控制不住。

那层窗户纸,是在一年前捅破的。

太后寿宴,我多喝了几杯,在御花园里吹风。

他找到了我。

月光下,他的眼神灼热得吓人。

“沈未晚。”

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跟我走。”

我脑子一热,就真的跟他走了。

他把我带到他宫里一处偏僻的阁楼。

那晚,我们都疯了。

冲破了禁忌,也跌入了深渊。

腹中的孩子,就是那晚的意外。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快两个月了。

萧珩已经登基为帝。

我把验出喜脉的方子给他看。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抱住我。

“晚晚,把它打掉。”

“朕不能让这个孩子,毁了你,也毁了朕。”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好像笑了,我说:“好。”

可我怎么可能舍得。

这是我的孩子。

也是我唯一的筹码。

萧珩,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摆布的沈未晚吗?

你错了。

3 3 太后的警告

我在秦王府被关了三天。

三天里,萧珩一次都没来过。

府里的下人,也开始变得阳奉阴违。

送来的饭菜,都是冷的。

我差使她们做事,个个都推三阻四。

扶疏气得跟她们吵了好几架,反倒被讥讽。

“一个失贞的王妃,还当自己是主子呢?等皇上查明了,怕是要被浸猪笼的!”

我拦住还要理论的扶疏,淡淡地看着那个嚼舌根的婆子。

“掌嘴。”

那婆子一愣,随即叉腰。

“王妃,你还当自己……”

话没说完,我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她额头上。

茶杯碎裂,鲜血顺着她的额角流下来。

她捂着头,惊恐地看着我。

“你……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我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我是先帝亲封的秦王妃,就算有罪,也该由宗人府定夺。”

“轮得到你一个奴才,在这里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