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别撕。”
“送到哪艘船？”
“船号会发你手机。”
他转身要走，我忽然叫住他：“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黑雨衣脚步一顿，侧头露出半张脸，嘴角带着古怪的笑：
“你希望是什么？”
雨声淹没了回答。
我抱着箱子回到出租屋，天已微亮。
箱子上贴着一张快递单，收货人：林雅。
地址：丽晶酒店顶层套房。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意识到——
这箱子，原本就是给她准备的。
而我，只是被选中当快递员。
【第六章 丽晶酒店】
晚上六点，丽晶酒店大堂的水晶吊灯亮得像白昼。
我穿着临时买的西装，袖口还留着线头，手里拎着那只银色保温箱。
电梯上行，镜面里倒映出我的脸——苍白，眼下青黑，像一夜老了十岁。
顶层走廊铺着厚地毯，踩上去无声无息。
703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耳麦闪着蓝光。
我报出小雅的名字，保镖侧身让开，目光在我手里的箱子上停留了两秒。
门开的一瞬间，香水味扑面而来，甜得发腻。
小雅坐在梳妆台前，蕾丝睡衣外披着一件真丝睡袍，头发微湿，像刚洗完澡。
她回头，对我笑，眼睛弯成月牙。
“礼物呢？”
我把保温箱放在茶几上，手指碰到封条，忽然一阵刺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道口子，血珠渗出来，在银色箱盖上留下一点猩红。
小雅似乎没看见，她绕着箱子走了一圈，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浅浅的小坑。
“知道里面是什么吗？”她问。
我摇头。
她笑得更好看了，俯身撕开封条，动作优雅得像拆生日礼物。
箱盖掀开的一瞬间，我听见“咔哒”一声轻响。
不是锁扣，是手机快门。
小雅举着手机，对准箱子连拍三张，然后抬头看我，眼神冷得像冰。
“李明，你完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保镖已经冲上来，把我按在地上。
脸贴着地毯，我看见箱子里的东西——
一只透明密封袋，里面是一截手指，苍白，指甲盖上还涂着红色指甲油。
我认识那只手。
早上出门前，我给妈妈打电话，她在厨房切菜，笑着说：“等你回来，妈给你包饺子。”
现在，她的小指，安静地躺在袋子里，像一截被剪断的线头。
小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锤子砸在我耳膜上：
“快递送到了，尾款我付给老徐了。”
她蹲下来，用指尖抬起我的下巴，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
“谢谢你，亲手把你妈送进手术室。”
我眼前一黑，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味。
保镖拖着我往外走，小雅的声音追在后面：
“对了，明晚还有一单，你爸的。”
门关上，走廊灯光熄灭。
黑暗中，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像倒计时。
｛第7章 倒计时 6 小时｝
我被反锁在丽晶酒店 703 的衣帽间里，手被塑料扎带勒得失去知觉。
墙角的小射灯把四周照成一只橘红色的笼子。
每隔三分钟，门外就传来高跟鞋来回走动的声音——小雅在打电话。
“……对，另一只手指今晚送过去，别让老徐耍花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