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以为那是仇家的嘲讽,可现在想来,那梅花分明是母亲最爱的绿萼梅!
"到了。"江临渊突然停步,指着不远处亮着灯的绣楼,"半刻钟后护院换岗,你只有一盏茶时间。"
他塞来个冰凉的小瓷瓶:"遇到盘问就说是给大小姐送安神香。"
沈未晞攥紧瓷瓶走向绣楼,却在踏上台阶时听见身后轻语:"沈姑娘。"
她猛地回头,江临渊站在阴影里,半张脸浸在月光中:"令尊托我带句话——琅琊梅花开得正好。"
心脏几乎跳出胸腔!这是只有沈家人才知道的暗语,母亲原名琅琊,父亲总说她是寒冬里最倔的那枝梅!
绣楼里传来丫鬟的哈欠声,沈未晞闪身躲到廊柱后。透过窗纱看见林楚楚正在对镜试戴她的赤金簪,妆台上赫然摆着永宁侯府的兵符盒!
"小姐真是天仙貌。"秋云讨好地梳着长发,"等三日后永宁侯府死绝了,这些就都是您的......"
林楚楚轻笑:"可惜看不到表姐跪着求我的模样了,你说把她做成人彘放在花园可好?」
沈未晞指甲抠进木头里,前世临死前林楚楚确实说过:"可惜姐姐看不到自己变成人彘的模样了」。
突然有只手从背后捂住她的嘴!秋云阴冷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抓、到、老、鼠、了。」
冰凉的匕首抵住后心那刻,绣楼门吱呀打开。林楚楚拿着那支赤金簪走过来,簪尖轻轻划过沈未晞的脸颊:
"晞月?还是该叫你......表姐?」
簪尖刺破皮肤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江临渊的惊呼:"有刺客!保护兵符!"
林楚楚脸色骤变,慌忙转身奔向妆台。沈未晞趁机抬脚狠踹秋云膝窝,在对方吃痛的刹那抢过匕首反手一划!
温热的血溅到脸上时,她已经滚进绣楼扑向妆台。兵符盒是空的!但暗格机关分明在......
"表姐还是这么天真。"林楚楚举着烛台轻笑,"你猜猜,为什么故意引你来这儿?」
烛火映亮墙角的蛛网——那后面藏着弩箭机关!沈未晞猛然想起前世父亲中的那支毒箭,箭尾也刻着同样的蜘蛛纹!
"因为活着的人彘......"林楚楚吹灭烛火,"才最有趣啊。」
机括响动的刹那,有人破窗而入。沈未晞被扑倒在地时,听见弩箭钉入肉体的闷响。浓重的血腥味里,江临渊的喘息擦过耳际:
"暗格在妆镜后......走!」
无数火把突然照亮庭院,尚书府的护院破门而入。林楚楚的哭喊声撕心裂肺:"世子爷!这贱婢要偷兵符!」
沈未晞被人粗暴地拖起来,最后看见的是江临渊苍白的笑。他染血的手指在背后比了个三,唇形无声地说:梅花开。
"打入水牢!」护院的吼声震耳欲聋。
铁链缠上手腕时,沈未晞望着水面倒影。那张属于晞月的脸上,正缓缓浮现出胭脂色的胎记——和林楚楚肩头一模一样的印记。
锈蚀的铁链勒进腕骨,污水淹没到胸口时,沈未晞反而笑了。
水面上倒映的脸稚嫩苍白,可右颊渐渐浮现的胭脂痕,却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这胎记她太熟悉了——前世林楚楚总是用脂粉遮盖左肩的印记,有次醉酒后哭着说这是"贱种才有的烙印"。
"笑什么笑!"牢卒用竹竿狠狠捅她的肩膀,"等着喂水老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