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他们!罗洛,你带人从左边包抄!甘顿,带弓箭手上高地!其他人上马跟我来!”仓石的声音如同磐石,部落的男人们被组织起来。
沙盗是这个时代的游牧民,他们不事生产,专以抢劫其他部落的物资和人口过活。这种习性注定了沙盗们是一群惜命之徒,他们来去如风,一旦抢到想要的东西,就会立马消失在荒野之中。
因此,面对锈溪部落的奋力抵抗,沙盗们在抢到物资之后,只是发出一阵得意的唿哨后,便逃之夭夭。
马蹄声远去,营地中满是部落战士和沙盗同伙的尸体。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锈溪部落,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仓石开始清点损失,战死的部落战士有十六个,储水的皮囊消失了大半,腌制起来的羚羊肉也尽被抢掠一空。
绝望的哭嚎声在人群中爆发了出来,辛辛苦苦两个月得到的、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一天的食物和水源就这样失去。
仓石站在人群中间,脸上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坚毅,背脊挺得笔直,用他一贯冷峻的语调说道:“珍惜我们拥有的,团结一心,坚韧地活下去——这才是黑铁纪元留给我们最宝贵的遗产,而不是那些早已失去的幻景!”
族人的哭声渐渐微弱下去,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的主心骨:这个部落中活得最久的老人,就是人们心中最后的微光。
4. 卡登的成长之路
时间在这片赤色荒漠上,从来不是以年、月、日来计量,而是以一位族人的逝去、一次泉眼的衰竭来标定。
当年的小卡登,现在已经长成了无垠沙海中一株挺拔的白杨,面容清俊,其肤色不是部落族人常见的、被烈日灼伤的暗红色,而像是被沙漠夜晚的清冷月光浸透过的白腻。
在这片因上个时代人类的贪欲而退化的土地上,小卡登一米七零的修长身材足以在普遍矮化的族人中显得鹤立鸡群。
老猎人甘顿曾当着部落里年轻姑娘的面说,“小卡登的脸蛋,让他想起一位游吟诗人传唱的古老诗句,描绘的是黑铁时代的一位少女,‘苍白的奥菲莉亚,雪一样美!’”
而曾经的支柱,老族长仓石已经不复当年的魁伟,风沙已将他侵蚀得只剩下一副佝偻的骨架。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睛,依旧闪烁着锐利与智慧。
卡登一直记得小时候爷爷讲述的那些太古传说。随着心智的成熟,卡登不仅没有对虚幻传说中的黑铁时代祛魅,反而愈加被其飘渺的光辉所吸引。
族人在赤色荒漠中经历着生老病死的循环,卡登常常因此失神:“我们注定只能忍受这样的命运吗?”
部落里的祭司总是告诫族人要忍受苦难:“你必终身劳苦,才能从地里得吃的。地必给你长出荆棘和蒺藜来;你也要吃田间的菜蔬。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但是对于祭司的权威,卡登却有着自己的想法:“如果传说中的黑铁时代真实存在,那么他们用以创造辉煌文明的那股能量,是不是也可以用来改善我们这一代人类的生存处境?”
5. 泉眼干涸的危机
而命运的转折总是以最残酷的方式骤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