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轻轻一捻,缠在养母脖子上的红线突然收紧。
养母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睛瞪得老大,最后身体软下去,血液化成血珠,飘向黑裙身影的裙摆,又添了道新的花纹。
兄长和父亲也没撑多久,一个被红线勒断了脖子,一个被红线穿透了胸膛,最后都成了裙摆上的养料。
石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我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她权杖上红宝石轻轻碰撞的声响。
她低头看着我,红宝石的光映在我眼里,像团要烧起来的火:“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早点来救你?”
我没力气答,只能眨了眨眼。
她倒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又变回了那副恶劣的模样:“救你?我出来一次,要吸你大半的血。
你刚才流的那些,刚好够我醒过来,要是早来,你这小身板,怕是撑不到我解决他们,就先断气了。”
她说着,指尖碰了碰我手腕的伤口,一股暖流涌进来,却带着点刺痛,我感觉自己的血正顺着她的指尖往她身体里流。
她像是察觉到我的紧绷,笑了笑:“别怕,现在吸的,是帮你愈合伤口的,总不能让你真死了,我还没找好下一个宿主呢。”
这话听得我心口发紧,可紧接着,她的动作却软了点:权杖顶端的红宝石滴下滴血珠,刚好落在我最疼的那个伤口上。
伤口的疼痛瞬间淡了,只剩点发痒的麻意。
她收回权杖时,帽檐又压了下去,声音轻了点,像是怕被我听见:“……再撑会儿,等你能走了,我教你怎么少付出点血,省得下次再被人欺负成这样,我看着都嫌丢人。”
我看着她站在血泊中央的身影,黑裙上的血色花纹亮得晃眼:她是恶劣,是喜欢看我狼狈的模样,可她也没真的让我死。
血珠融进伤口的瞬间,暖意顺着血管往四肢漫,却没完全压下那股脱力的虚浮。
我撑着石椅边缘想坐直,礼服下摆蹭过石台,凝固的血痂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完好的锦缎。
方才被铁钩划破的口子,竟已收合成道浅淡的红痕,像被指甲轻轻划过。
黑裙身影就站在铜盘旁,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盘沿的楔形文字,权杖顶端的红宝石沾着的血珠慢慢渗进纹路里,让那些陌生的符号亮了亮,又迅速暗下去。
“别硬撑。”她没回头,声音里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弄,“你现在站起来,走三步就得摔,到时候磕破了头,可别指望我。”
我缩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石台的冰凉。石屋里的血腥味淡了些,却被她裙摆上飘来的香盖过,那味道很特别。
甜得发腻,又混着点陈旧的冷意,像老槐树下埋了百年的蜜渍梅子,挖出来时裹着层湿冷的泥。
她终于转过身,帽檐下的目光扫过我,落在我缠满红线的手腕上。
那些红线还没散,正轻轻绕着我的腕骨转,像道柔软的镣铐。
“这些红线能帮你,别碰。”
她走近两步,权杖尖点了点我的手腕,红线瞬间往回收了收,刚好贴在皮肤下,不勒,却也挣不开,“你现在血亏得厉害,要是让它们散了,你下一秒就得晕过去,到时候我可懒得扛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