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想走，手腕却被一股温热的大手攥住。
「念念。」
他叫我的小名，声音哑得厉害。
我没回头。
「裴医生，请放手，外面还有病人。」
他不但没放，反而握得更紧。
「你是不是……」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还在生我的气？」
我笑了，转过身，看着他：「裴医生，我们五年前就结束了，哪来的气？」
「再说了，当年是你为了前途甩了我，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我故意把话说得刺耳，想看他难堪。
他果然脸色一白。
「我没有！」他急切地反驳，「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手！」
「那张去国外的深造申请，不是我……」
「够了。」我打断他，「都过去了。」
我甩开他的手，这一次，他没有再拦我。
我走出诊室，心跳得像打鼓。
骗人。
怎么可能不气。
我气得五年都没再谈过恋爱。
02
我带着奶奶做完CT，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情况不太好，脑部有阴影，需要立刻住院，做进一步的穿刺检查。
我拿着片子，手脚冰凉。
奶奶一辈子要强，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拉着我的衣角，眼里全是恐惧。
「念念，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我强忍着鼻酸，挤出一个笑脸，「医生就是吓唬人，小问题，住几天院就回家。」
我安顿好奶奶，去办住院手续。
护士长看着我，一脸为难：「江小姐，实在抱歉，现在床位特别紧张，神经内科已经没有空床了。」
「那怎么办？急诊也不能一直待着啊。」
「要不……您去问问裴医生？」护士长朝我挤挤眼，「他好像刚给你们预留了一间特需病房。」
我愣住了。
特需病房，一天抵我一个月工资。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裴植的办公室门口。
门没关，我看到他正对着手机说话，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嗯，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早点休息。」
我心里一抽，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有女朋友了？
也是，五年了，他这样的人，身边怎么会缺女人。
我自嘲地勾了勾唇，敲了敲门。
裴植看到我，立刻挂了电话站起来。
「奶奶的床位，我……」
「已经安排好了。」他打断我，递过来一张单子，「特需病房，环境好一些，方便照顾。」
「我不需要。」我把单子推回去，「我们住普通病房就行。」
「没有普通病房了。」
「那就等。」
「江念！」他突然拔高了音量，眼眶泛红，「你非要跟我这么见外吗？」
「奶奶的病不能等！你到底在犟什么？」
我被他吼得一懵。
是啊，我在犟什么？
是可笑的自尊心，还是那点不甘心？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忽然就没了力气。
「多少钱，我还你。」
裴植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他疲惫地坐回椅子上，摆了摆手。
「不用，算我借你的。」
他调整了一下眼镜，这个细微的动作，我熟悉得心痛。
每次他有压力或者心烦的时候，都会这样。
「念念，」他看着我，声音软了下来，「五年前的事，是我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