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拆迁通知，糖画危机
梅雨停了没几天，巷弄里就来了群穿西装的人，手里拿着图纸，在墙上贴了张红色的通知——巷弄要拆迁了，半个月后就要动工，所有住户和摊位都得搬走。
消息传开时，陈阿爷正在给一个小男孩画糖画。小男孩的妈妈看到通知，叹了口气：“陈阿爷，这可怎么办？您的糖画摊要是拆了，孩子们以后就吃不到这么好的糖画了。”陈阿爷握着铜勺的手顿了顿，糖稀在石板上多流了一道，他赶紧调整手腕，把多余的糖稀勾成了一朵小花。“没事，”他说，“总会有办法的。”
可陈阿爷心里清楚，这巷弄是他唯一的依靠。他没有子女，妻子十年前走了，老房子就在巷尾，和糖画摊只隔了五十步路。要是巷弄拆了，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摆摊，更不知道该怎么守住和妻子的约定——当年妻子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老陈，别丢了糖画摊，这巷弄的孩子还等着吃你做的糖画呢。”
接下来的几天，巷弄里的气氛变得沉重。邻居们忙着找新住处，有的搬去了郊区，有的去了儿女家，原本热闹的巷弄，渐渐变得冷清。林晓还是每天来糖画摊前，有时帮陈阿爷递竹签，有时蹲在树下捡樟叶，却再也没提过要吃糖画——她知道阿爷心情不好，不想添麻烦。
这天下午，陈阿爷正在收摊，林晓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阿爷，你看！我画了糖画摊，以后我们把它画在纸上，就不会丢了！”纸上画着红漆小推车，旁边站着个戴帽子的老人，还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虽然画得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
陈阿爷接过纸，眼眶有点发湿。他摸了摸林晓的头：“晓晓得画真好，可阿爷的糖画摊，还是想让它真真切切地在那里，让孩子们能摸到、吃到。”林晓低下头，小声说：“阿爷，我问过我爸爸了，他说拆迁是为了建新房，可我们能不能跟他们说，把糖画摊留下来？”
陈阿爷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拆迁是政府的规划，哪能说留就留。可看着林晓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忍心让她失望。
晚上，陈阿爷坐在老房子里，翻出了妻子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着，手里拿着一串糖画，背景就是巷尾的老樟树。他想起年轻时，妻子总陪他熬糖到深夜，说糖画要熬到“起丝不粘勺”才好吃；想起孩子多的时候，她会帮着递竹签，忙得满头大汗，却笑得格外开心。
“老伴啊，”陈阿爷对着照片轻声说，“我该怎么办？这糖画摊，我不想丢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陈阿爷开门一看，是林晓和她爸爸林建。林建手里拿着个文件夹，笑着说：“陈阿爷，我是做社区规划的，听说您的糖画摊面临拆迁，想跟您聊聊，看看能不能找个办法把它留下来。”
陈阿爷愣了愣，赶紧让他们进屋。林建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巷弄的规划图：“政府这次拆迁，会保留部分老建筑，建一个社区文化站，专门展示老手艺。我想帮您申请，把糖画摊搬进文化站，这样不仅能继续摆摊，还能让更多人了解糖画手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