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对不起。我遇见了萨拉,她是无国界医生。我们...我想留在这里,和她一起。请忘记我,开始新生活。盒子还你,不必再等。”
林薇坐在玄关地板上,反复读那几行字。字母在视线里模糊又清晰,像一场荒诞的梦。五年感情,就这样终结于一封手写信?没有电话,没有视频,甚至没有一封像样的电子邮件。
她颤抖着拿起手机,拨打陈阳的号码。无法接通。发微信,显示对方已注销账号。发邮件,自动回复说该邮箱已停用。
陈阳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林薇病了一场,高烧三天。醒来后,她删除了手机里所有与陈阳有关的照片,把他留下的东西打包放进储藏室最深处。只有那个他带走的木盒子,至今没有寄回。
朋友们义愤填膺,骂陈阳是渣男,为她举办“庆祝恢复单身”派对。林薇笑着喝酒,跳舞,在午夜街头痛哭。然后她重新投入工作,接更多翻译项目,报瑜伽班,学画画,把生活填得没有一点空隙。
一年后,林薇成为图书翻译圈小有名气的新锐,搬进了更大的公寓。她似乎真的走出了那段感情,至少表面如此。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个雨夜,她还是会下意识看手机,期待一个永远不会响起的铃声;每次路过他们常去的咖啡馆,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那个没有归还的木盒子,成了她心底无法愈合的缝隙。
五年后的一个寻常工作日,林薇正在出版社讨论新书翻译方案,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挂断,继续与编辑交谈。电话再次响起,固执地振动着。
“抱歉,我接个电话。”林薇走到走廊,“你好,哪位?”
“是林薇女士吗?”对方是男性,声音严肃,“这里是北京市朝阳区公安分局。”
林薇的心一沉,“我是。有什么事吗?”
“您认识陈阳吗?身份证号1101051985...”
记忆像闸门突然打开,洪水汹涌而至。林薇扶住墙壁,“认识。他是我...前男友。”
“陈先生一周前在非洲某国遭遇绑架,昨日获救回国。他现在朝阳医院,情况不稳定,但一直要求见您。您能来一趟吗?”
林薇的大脑一片空白。绑架?获救?五年杳无音信的人突然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
“他...严重吗?”
“身体多处受伤,但无生命危险。心理创伤较大。”警察停顿了一下,“林女士,有些情况需要当面说明。您能来吗?”
半小时后,林薇站在朝阳医院住院部门口。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对一个曾经那样伤害自己的人,为什么还会担心牵挂。
在护士站问清房号,她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门。
陈阳躺在床上,睡着了。他瘦了很多,脸颊凹陷,肤色是久病初愈的苍白。露在被子外的手臂上有不少伤痕和淤青,输液管连接着他手背的静脉。
林薇轻轻坐下,凝视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五年的时光在他们身上都留下了痕迹,陈阳的眼角多了皱纹,鬓角有几丝白发。但毫无疑问,这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那个说好两年就回来却一去不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