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
他戴上特制的含铅手套和护目镜，用微型钻头，极其小心地在那道缝隙上扩开一个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孔洞。动作必须轻柔、精准，不能破坏项链的整体结构。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他浑然不觉，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那一点微光之上。
孔洞钻好。他用特制的镊子，夹起一粒微小的放射性金属颗粒。那颗粒在镊子尖端，像一颗来自地狱的种子。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它送入那个刚刚钻好的孔洞深处。然后，他用特制的、颜色与铂金完全一致的金属胶，极其仔细地将孔洞封死、抹平。最后，用柔软的抛光布轻轻擦拭。
做完这一切，他拿起放大镜再次仔细检查。完美。那个小孔洞和封胶点，在放大镜下也几乎与项链本身的金属纹理融为一体，除非用专业的仪器探测，否则绝无可能被发现。而项链的放射性，在初期会极其微弱，如同最温柔的慢性毒药，悄然侵蚀佩戴者的生命。
他如法炮制，在闵雨薇另一只常戴的、镶嵌着蓝宝石的铂金戒指内圈，同样隐蔽的位置，也嵌入了一粒致命的“种子”。
做完这一切，他将项链和戒指放回首饰盒，原样放回保险柜。摘下防护装备，他走到洗手间，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两把淬毒的利刃，已经准备就绪。一把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一把是缓慢燃烧的业火。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猎物自己踏入陷阱。
邝振邦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地、一字一顿地低语，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
“闵雨薇，游戏……开始了。”
第四章
机会比邝振邦预想的来得更快。
一个周五的下午，他刚结束一个冗长的会议，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雨薇”的名字。他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几秒，眼神冰冷，指尖划过接听键，声音却刻意放得平稳温和：“喂，雨薇？”
“振邦！”闵雨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甜腻的兴奋，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商场，“你在公司吗？忙不忙？”
“刚开完会，还好。怎么了？”邝振邦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哎呀，我跟晓雯在恒隆这边呢！”闵雨薇的声音透着雀跃，“我看中了一款包！爱马仕的Birkin！经典大象灰，金扣！我的天，简直太完美了！就是……就是……”她的声音适时地低落下去，带着点撒娇和为难，“就是价格有点……超预算了……”
邝振邦握着手机的手指无声地收紧。Birkin？大象灰金扣？他太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了。那绝不是她口中轻飘飘的“有点超预算”，那是一个足以让普通中产家庭肉痛很久的天文数字。他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站在奢侈品店里，对着那个包两眼放光，旁边或许就站着那个野男人，等着看他这个“人肉提款机”如何表演。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上头顶，但随即被更深的、带着血腥味的算计压了下去。他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在犹豫，然后才用一种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纵容的口吻开口：“……这么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