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安静,厨房安静,洗手间的门开着,里面也没人。
周帆的房门紧闭。
我一步步挪过去,耳朵贴在他房门上听了一会儿。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我抬手,想敲门,指尖却在碰到门板前僵住了。
我的目光落在自己房间的门把手上。那里,似乎夹着一点白色的东西。
我慢慢转过身,走回自己门口。那是一张折叠起来的普通打印纸,边缘裁剪得很整齐,夹在门把和门框之间,非常显眼,我出门绝对不可能看不见。
刚才太过紧张,竟然忽略了。
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起来。我伸出手,指尖碰到纸张,冰凉。
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宋体字,冰冷,规范,没有任何手写的痕迹:
“谢谢你的身体,再见。”
啪嗒一声轻响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回头。
周帆的房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动静。
那张轻飘飘的纸从我颤抖的手指间滑落,无声地掉在地板上。
“谢谢你的身体,再见。”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谢谢我的身体?
他走了?再见?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我。我冲向周帆的房门,一把推开!
房间里空荡荡的。
床铺整齐得像是从未有人睡过,书桌上干干净净,没有电脑,没有书本,没有水杯。衣柜门开着,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洗手间里,他的牙刷、毛巾、所有个人物品,全部消失了。
这个房间,干净得像一套刚刚交付的样板间,没有任何人类居住过的痕迹。
仿佛这半年来,和我合租的只是一个幽灵。
5.
警察来得很快。
两位警官,一位年长些,姓李,目光沉稳,另一位年轻些,做着记录。
我语无伦次,几乎是哆嗦着把情况说了一遍:合租的室友,诡异的日记,昨天的死亡威胁,今天早上的纸条,还有他的人间蒸发。我极力想让自己听起来可信,但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话语里的混乱和惊惶。
李警官耐心听着,时不时问一两个细节。他检查了周帆的房间,确实空无一物。他又去问了房东。
房东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打着哈欠过来,听到我的指控,一脸错愕和莫名其妙:“周帆?什么周帆?小王,你这套房子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租的啊!半年期,押一付三,你当时还说一个人住清静,记得吗?”
我的血一下子凉了半截:“不可能!明明是我们两个人合租!合同上还有他的签名!”
房东翻出租赁合同的照片,乙方签名那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身份证号也是我一个人的!
“你看,清清楚楚嘛。”房东指着手机屏幕,“小王,你是不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