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尖粗糙的橡胶触碰到冰冷的玻璃感应面。
没有反应。
死寂。
心脏骤然缩紧,几乎要停止跳动。王立国抱着双臂,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带着浓浓讥讽的哼声。那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脸上。
不行!不能这样!
一股豁出去的狠劲猛地冲了上来。我几乎是咬着牙,左脚猛地往前一蹬,整个脚掌——不,是整个脚底板,带着全部的力气和孤注一掷的疯狂,狠狠“跺”在了那片光滑的玻璃上!
啪!
一声闷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就在那一刻——
“嘀——”
清脆的、宣告成功的电子音骤然响起!绿灯亮起!左边指静脉扫描区的指示灯瞬间变成了温和的绿色!
我还没来得及喘气,王立国那带着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已经砸了过来:“右边!指纹!”
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右脚几乎是自动抬了起来,那只沾满了外面灰尘、可能还带着点汗湿的鞋底,毫不犹豫地、重重地印在了右侧冰冷的指纹识别区上。
嗡——
轻微的设备启动声。绿灯再次亮起!右边指纹识别也通过了!
厚重的金属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缓缓向内弹开了一道缝隙。
死一样的寂静。空气彻底冻结了。我僵立在原地,左脚还踏在静脉扫描区上,右脚踩着指纹识别器,活像个行为艺术的雕塑。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得像破风箱似的喘息声,以及王立国那边陡然变得粗重、压抑的呼吸。
他死死盯着那两道宣告通过的绿灯,眼神里翻江倒海,震惊、贪婪、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最终,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为一种令人心悸的暗芒。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牢牢钩在我脸上。
“进来。”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决绝。他率先侧身挤进了那道敞开的门缝。
会议室内一片昏暗,只有投影仪待机的微弱红光像一头蛰伏野兽的眼睛。王立国走向中间一张巨大的会议桌,桌上放着一台厚重的、一看就极其坚固的银色笔记本电脑。那是他视为命根子的加密机,里面装着公司起码一半的商业机密。
他站定,转过身,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煞白的脸上。
“李默,”他开口,每个字都像从冰水里捞出来的,“这台电脑,三重防护。指纹、虹膜、动态密钥。”他的手指重重敲在坚固的金属外壳上,发出沉闷的叩击声。“现在,我要你,”他脸上毫无笑意,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命令,“用你那无所不能的脚趾头——给我解开它。”
“王总……”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这…这不行啊!电脑这么精密,而且……” 脚趾头?解锁电脑?这他妈已经不是荒谬,这是赤裸裸的精神污染和人格侮辱!
“嗯?” 王立国鼻腔里哼出一个危险的声调。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抽出手机,屏幕解锁,指尖在一个图标上悬停。“这个月底评级报告的关键词,‘态度积极’、‘执行力强’,你觉得怎么样?”他抬眼,嘴角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露出几颗白森森的牙齿,“或者…‘消极怠工’,‘试用期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