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凝固。墨尘的手按上刀柄，白晓折扇也不摇了。
我指甲掐进掌心。苏家灭门之痛如潮水涌来，但此刻只能强作镇定。
“百绘园以艺为先，不论吉凶。”老坊主摆手，“苏辞，你合格了。住处在西厢丙字房。”
我躬身谢过，转身时与柳依依目光相撞。她眼中竟有一丝恐惧与警告。
是夜，我辗转难眠。袖中灵犀笔微微震动，指引我走向白日考场。
月色如水，空无一人的厅堂内，那幅《九尾狐图》竟在发光。我伸手欲触——
“不想死就别碰它。”
墨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回头，见他抱刀立于阴影中。
“此画邪性，已害多条性命。”他一步步走近，“你究竟是谁？”
我正待答话，忽闻女子啜泣声自画中传来。画面上空白狐目处，竟渗出血泪！
墨尘一把将我拉到身后，长刀出鞘半寸：“退后！”
血泪滴落处，地面腾起黑雾，隐约凝成狐形。
灵犀笔在我袖中剧烈震颤，十年前灭门夜的惨叫声仿佛重现耳际。
我知道，踏入百绘园的第一步，已踩进了漩涡中心。
2 第一起命案
天刚蒙蒙亮，一声尖叫撕裂了百绘园的宁静。
我抓起外袍冲出门，正撞上白晓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往外跑。
“出什么事了？”我压低嗓音保持男声。
“好像是西边厢房。”白晓难得收起嬉笑，“这调门的惊悚程度，不是见鬼就是见尸了。”
我们赶到时，现场已被墨尘带的护卫封锁。柳依依脸色苍白地站在院中，几个舞姬围着她瑟瑟发抖。
“都退后！”墨尘冷声喝道，目光扫过我时略微停顿，“白乐师，带闲杂人等离开。”
“墨统领这话伤人心啊。”白晓扇子一摇，“我好歹能帮上忙。苏画师眼力好，说不定能看出什么线索呢？”
墨尘眉头紧锁，但老坊主拄着拐杖赶来：“让他们看看吧。百绘园不能乱。”
厢房内，一名绿衣舞姬仰面倒在榻上，面容枯槁如老妪，仿佛被抽干了精气。她衣襟散开，心口处有个清晰的焦黑爪印——形似狐爪。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撕下的画布，正是我昨日修复的《九尾狐图》的一角。
“又是那邪画...”柳依依声音发颤，“我早说过不该碰它！”
墨尘蹲下身仔细查验：“门窗无损，无搏斗痕迹。是妖物所为。”
“未必。”我忍不住开口，“若是妖物直接穿墙而入，何必留门路？倒像是熟人作案，伪装成妖物。”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墨尘抬眼：“继续说。”
我指向地面：“虽有狐爪印，但步伐间距均匀，显然是直立行走的人伪装的。而且...”我蹲下指着一处极淡的痕迹，“这里有墨点，凶手可能接触过颜料。”
墨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冷峻：“初步判断合理。但妖物狡诈，不可妄下结论。”
他起身下令：“封锁消息，彻查所有颜料库存。白乐师，你去查访昨夜有谁出入过西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