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我把一切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我借口去同学家写作业,带着那个样本,打车去了市里的专业检测机构。
“你好,我想检测一下这个食物样本的黄曲霉素含量。”
工作人员接过样本,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这是什么?”
“家里自己做的腐乳。”
他没再多问,给我开了单子。
等待结果的三天,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这期间,爸爸的病情加重了,开始低烧。
奶奶也因为头晕,不敢再下楼,整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沈月华却像是打了鸡血,更加疯狂地研究她的“自然疗法”。
她甚至开始尝试“尿疗”,每天早上逼着爸爸和奶奶喝下自己的晨尿。
“书上说了,这叫‘回龙汤’,能治百病!”
爸爸的反抗微弱得像蚊子叫,最终还是屈服了。
奶奶已经没有力气反抗,被她像灌药一样灌下去。
我躲在门后,看着这堪比邪教现场的一幕,浑身发冷。
这已经不是愚昧,而是疯狂。
三天后,我拿到了检测报告。
看着报告上那个远超安全标准几千倍的数值,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5.
我回到家时,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和尿骚味。
爸爸躺在沙发上,脸色蜡黄,不停地咳嗽。
奶奶的房门紧闭,里面传来她压抑的呻吟。
沈月华正坐在小马扎上,专心致志地捣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泥。
“回来了?”她头也不抬,“正好,你爸的药捣好了,你拿去给他敷在肚脐上,这是‘脐疗’,能退烧。”
我接过那个碗,一股混杂着泥土和草腥的怪味冲入鼻腔。
碗底,几条蚯蚓一样的虫子还在蠕动。
我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当场吐出来。
“妈,这……这是什么?”
“这是‘地龙’,清热解毒的宝贝。”沈月华一脸理所当然,“我刚从花园的湿泥里挖出来的,新鲜着呢!快去,别让药效跑了。”
我端着那碗“神药”,一步步走向沙发。
爸爸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我手里的东西,瞳孔骤然收缩。
“不……我不要……”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爸,妈说这是为你好。”我轻声说,将碗递到他面前。
就在这时,我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扑去。
那碗黑色的药泥,不偏不倚,全都扣在了沈月华面前那口她最珍视的“传家”老卤陶锅里。
“啊——!”
沈月华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
她猛地站起来,不是看我有没有摔伤,而是冲向那口陶锅。
“我的卤水!”
她伸手就要去捞里面的药泥,但当她看到那些在黑褐色卤水里蠕动的“地龙”时,动作停住了。
然后,她像疯了一样转向我,双目赤红。
“江杳!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的表情狰狞得像要吃人。
爸爸也被这变故吓傻了,挣扎着坐起来:“月华,孩子不是故意的……”
“你闭嘴!”沈月华指着我的鼻子怒喝,“你就是嫉妒!你嫉妒我能做出这么好的东西!你见不得我们家好!”
我被她吼得一步步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