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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讲的不是我，是我姐姐许青青的故事。准确地说，她是我爸妈领养的孩子。
"小川，这是你姐姐青青，以后她会照顾你。"这是我最早的记忆之一。那时候我四岁，青青八岁，她站在我面前，瘦瘦小小的，眼睛却亮得吓人。
我们家在城郊的一个老小区，两室一厅的房子。青青睡在客厅的折叠床上，我独占一间卧室。从我记事起，青青就像个小大人一样围着我转。
"青青，你弟弟饿了。"
"青青，你弟弟尿裤子了。"
"青青，带你弟弟出去玩，别让他哭。"
爸妈的声音总是这样从各个角落传来。青青就像个无声的影子，随时出现在我需要的地方。
记得我六岁那年冬天，发高烧到39度。青青整晚没睡，用湿毛巾给我擦身子。凌晨三点，我迷迷糊糊看见她站在小板凳上，在厨房给我熬粥。
"姐，我难受..."我哼哼唧唧地说。
"马上就好，再坚持会儿。"她踮着脚搅动锅里的白粥，热气把她的脸蒸得通红。
第二天早上，我妈看见厨房一片狼藉，二话不说就给了青青一耳光。
"谁让你动煤气的？烧了房子怎么办？"
青青捂着脸没说话，只是把熬好的粥端到我床前。那碗粥很稀，米粒都没煮烂，但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姐姐好像比妈妈还亲。
上小学后，我越来越依赖青青。她比我大四岁，却因为要照顾我，晚上学两年。每天早上，都是她给我扎小辫（那时候我头发挺长），准备书包，牵着我的手过马路。
"许小川！你又没写作业？"三年级时，班主任李老师经常这样吼我。
"我姐姐生病了..."我撒谎道。
其实是因为青青那天被爸妈叫去给二姨家带孩子，没空管我。但李老师不知道，她叹着气说："你姐姐也不容易。"
是啊，谁都知道我姐姐不容易，可谁都没帮过她。
我十岁那年，青青本该上初中了。但爸妈说家里没钱，让她再等等。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先把弟弟带好。"我爸这样说的时候，正在看彩票走势图。
那天晚上，我听见青青躲在被子里哭。我爬下床，钻进她的被窝。
"姐，你别哭，我以后赚钱给你上学。"
青青把我搂得紧紧的，她的眼泪掉在我脸上，热热的，咸咸的。
"傻瓜，你好好读书就行。"她摸着我的头说。
现在想想，青青那时候也才十四岁，却已经像个大人一样认命了。
变化是从我上初中开始的。十三岁的男孩，开始要面子了。当青青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等我时，我故意绕道走。
"那是你姐啊？长得挺好看。"同学王磊挤眉弄眼地说。
"远房亲戚而已。"我撇撇嘴，心里却难受得要命。
那天回家，青青眼睛红红的，但什么都没问。晚上我偷听到爸妈在骂她："连弟弟都嫌弃你，你还有什么用？"
我躲在门后，拳头攥得紧紧的，却始终没勇气推开门说不是那样的。
高中时，我彻底变成了一个混蛋。十六岁，沉迷网游，成绩一落千丈。爸妈把责任全推给青青。
"你怎么管弟弟的？他要是考不上大学，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青青那时候已经十八岁了，在超市当收银员。每天站八个小时，回家还要面对我的冷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