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我这边。我慌忙躲进树丛，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参见公主。」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疏离。
我走出来，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声音：「那位姑娘是谁？」
沈景行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挡住我的视线：「只是路人而已。」
路人？
看他护着她的样子，哪里像是路人。
「那你送我回宫吧，我没带足够的侍卫。」我试探地说。
就在这时，亭中传来女子焦急的声音：「我的画！」
沈景行脸色一变，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飞奔回去将那女子拉住。
我看着他劫后余生般松口气，看着她羞红的脸从他怀中退出，心彻底凉了。
转身就走，再也不想看到这一幕。
「公主！」身后传来沈景行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第二声传来。
我知道了他的选择，也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不缺，何必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自取其辱？
可是胸口好痛，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3
我一个人跑到望月楼，这是皇兄以前带我来过的地方。
要了一壶酒，想要一醉解千愁。
酒很烈，我喝一口就被呛得眼泪直流。连买醉都不会，真是可笑。
「我才不选沈景行！」我对着空气大声说道，也不管别人怎么看。
『公主能看见我们的话？』
『应该是喝醉了说胡话吧。』
正当我抱着酒壶掉眼泪时，门被敲响了。
我不耐烦地砸了个酒杯过去：「吵什么！」
门被推开，陆承昭人高马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进来，蹲在我身边。
「公主喝醉了？」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没有，就喝了两口。」我没睁眼。
「我送公主回宫。」
我这才看向他。夕阳西下，金色的光洒在他身上。他身上没有沈景行那种精致的熏香味，而是一种很干净的味道，像是太阳晒过的被子，像是青草被风吹过的清香。
不难闻，反而让人觉得很踏实。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递给我，手有些颤抖。
我接过手帕擦眼泪，料子很好，柔软得像云朵。
「你想做我的驸马吗？」我突然问他。
陆承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犹豫地重重点头：「想。」
就一个字，但说得那么坚定。
不像沈景行那样拐弯抹角，也不会说什么为了我好的冠冕堂皇的话。
就是想。
简单直接，却让我心头一暖。
「那就由你送我回宫。」我弯了弯眼睛。
陆承昭套来马车，亲自驾车。一路上很稳，我靠在车厢里，第一次觉得醉酒也不是那么难受的事。
到了宫门口，皇兄在那里等着，脸色很难看。
我下车，下意识躲到陆承昭身后。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完全把我挡住，对皇兄行礼：「太子殿下。」
「江远鹤？安儿怎么和你在一起？」皇兄的声音很古怪。
陆承昭很聪明，知道我不想让皇兄知道我喝酒了：「偶遇公主，她独身在外，微臣担心不安全，所以送公主回宫。」
我从他身后探出头，对上皇兄严厉的目光。
「还不过来。」皇兄的声音很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