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确诊癌症晚期那天,家里正在为林薇薇举办隆重的生日宴。
医生说我最多还能活一个月,建议我立即住院治疗。我捏着诊断书,站在医院门口愣了十分钟,最终还是没有叫司机来接。
回到那座富丽堂皇却从未让我感到归属感的别墅时,宴会正值高潮。水晶吊灯下,林薇薇一袭定制礼裙,站在三层蛋糕前接受众人的祝福。我爸、我妈、我哥围在她身边,笑容满面,俨然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没人注意到我从侧门悄悄进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爬上楼梯。化疗的副作用让我浑身无力,只想躺下来休息片刻。
“你去哪了?不知道今天是你妹妹生日吗?”妈妈看见我,语气不满地走过来,“快去换件像样的衣服,这样子成何体统。”
我张了张嘴,想告诉她我今天去医院拿了确诊通知书,但看着她匆忙转身去招待客人的背影,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他们也不会在意。
上楼时,我感到一阵眩晕,赶忙扶住栏杆。这时,林薇薇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姐姐,小心点,你脸色好差啊。”
全家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苍白的脸上。我哥林浩皱眉:“你是不是又减肥了?明明正常吃饭就行,非要折腾自己。”
我爸摇头叹气:“总是这样,在重要场合摆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却已经习惯了这种刺痛。二十年了,自从十五岁那年被从那个破旧的小区接回这个富丽堂皇的家,我就从未真正被接纳过。
五年前,林家发现当年医院抱错了孩子,他们的亲生女儿林薇薇在一个普通工人家庭长大。而我,不过是那个工人家庭的女儿,阴差阳错享受了十五年的富贵生活。
我被接回来,名义上是林家有两个女儿,但实际上,我只是一个尴尬的存在。林薇薇回来后,全家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仿佛要把过去十五年错过的爱全部补偿给她。
而我,则成了那个占了鹊巢的鸠,不被待见。
回到房间,我瘫倒在床上,泪水无声滑落。医生说我没有治疗价值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最后的日子会很痛苦。
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吧。占了别人十五年的人生,终究要偿还。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惊醒了我。林薇薇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但眼睛里有一丝我熟悉的得意。
“姐姐,宾客们都想见见你呢,你怎么一直躲在房间里?”她走进来,自顾自地坐在我的梳妆台前,“对了,我记得你有一个很漂亮的音乐盒,能送给我吗?今天收到了这么多礼物,我想回赠一些给好朋友。”
那音乐盒是我十五岁生日时,奶奶送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第二年她就去世了。这些年来,每当我感到孤独无助,就会打开它,听着那首《月光》入睡。
“对不起,薇薇,这个不能送人。”我轻声拒绝,“这是奶奶留给我的。”
林薇薇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姐姐还是这么小气呢。明明占了本该属于我的十五年,连一个音乐盒都舍不得。”
“不是的,这只是——”
她突然站起来,语气变得尖锐:“你知道我在那个破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冬天没有暖气,夏天没有空调,穿的都是别人不要的旧衣服!而你,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连一个破音乐盒都不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