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我看得一愣，后面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从未见过我这样的眼神，平静，冰冷，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只说了一句：“你永远不会懂，有些东西比陆家更重要。”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厚重的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内，是陆婉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器物破碎的声音。
门外，是我。
我站在空旷的走廊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长长地，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带走了压抑，带走了痛苦，带走了长达三年的窒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包裹了我的全身。
02
走出陆婉的公寓大楼，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我拿出来一看，是陆婉发来的短信。
“顾清，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鲜红的感叹号，像她此刻滴血的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揣回兜里。
我知道她说得到，也做得到。
但我的内心，却异常平静，甚至，这种平静中还夹杂着一丝隐秘的兴奋。
压抑了太久的火山，终于要爆发了。
我回到自己租住的那间小公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尘埃味道。
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一个陆婉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她嫌这里小，嫌这里旧，嫌这里配不上她的身份。
我打开那台跟了我五年的旧电脑，开始整理过去三年积攒的所有工作文件和个人资料。
项目方案、客户名单、会议纪要、财务报表……还有那些被她枪毙的，却被我悄悄保留下来的，我认为极具价值的创意。
我需要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好万全的准备。
第二天，我刚到公司，就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氛。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充满了揣测、同情和幸灾乐祸。
九点整，一封公司内部邮件准时送达所有人的邮箱。
“关于顾清同志的职位调动通知：因工作表现不佳，经公司研究决定，免去顾清项目经理一职，调往资料部担任普通员工……”
与此同时，另一封邮件紧随其后。
“关于陈欣同志的任命通知：任命陈欣同志为‘星辰计划’项目负责人……”
“星辰计划”，是我熬了三个月通宵才拿下的项目。
公司上下，一片哗然。
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一个被陆家大小姐玩腻了又一脚踹开的可怜虫。
我去茶水间接水，清晰地听到角落里两个女同事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顾清被陆总甩了，真惨。”
“活该，靠女人上位，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现在还不是被打回原形。”
“就是，你看那个新来的阿欣，多年轻，嘴又甜，肯定比顾清会哄人。”
其中一个，甚至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我端着水杯，面无表情地从她们身边走过。
回到工位，发现我的办公桌已经被物业搬到了最偏僻的角落，紧挨着卫生间。
曾经那些围着我“顾哥”“顾哥”叫得亲热的下属，此刻都像躲避瘟疫一样，刻意避开我的目光，假装忙碌。
手机响了，是陆婉。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和轻蔑，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