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控的夜
床头灯的暖黄光晕里，沈晏舟躺下时，指尖在被单上蜷了蜷，终究还是侧过身，小心翼翼地伸出胳膊，轻轻环住了林盏的腰。
动作比前几晚熟稔了些，却依旧带着点试探的僵硬。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衣料，能感受到底下温热的弧度，心跳快得像要撞开胸膛——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她，连呼吸都放得轻了，怕惊扰了什么。
林盏往他怀里蹭了蹭，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她故意把腿往他身侧靠了靠，发丝蹭过他的下颌，带着点痒意。
“别闹……”沈晏舟的声音发紧，耳尖瞬间红透，抱着她的手臂却没松开，反而下意识地收了收，像是怕她跑了。
这声低低的劝阻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林盏心里的调皮劲儿又冒了出来，仰头时故意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喉结，感受着他瞬间绷紧的肌肉。
“唔……”沈晏舟闷哼一声，呼吸猛地变粗。
他的身体烫得像团火，林盏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尤其感受到他骤然的僵硬，脸颊“唰”地烧了起来。
她忘了，眼前的少年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干净得像张白纸，哪经得住这样的撩拨？不像后来那个能从容应对她所有玩笑的沈晏舟，此刻的他，连一点亲昵的触碰都能让他乱了阵脚。
“那个……”林盏想往后退，腰却被他箍得更紧，他的脸埋在她颈窝，呼吸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她皮肤发麻。
空气里的栀子花香好像都变得黏稠起来，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晕出点暧昧的黏糊。沈晏舟的睫毛颤得厉害，紧抿的唇线透着隐忍，显然是慌了神。
林盏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心头那点尴尬忽然化作了更浓的柔软。她故意凑近他的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是不是……很难受？”
沈晏舟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他猛地抬头，眼里蒙着层水汽，又惊又慌，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憋得脸颊更红了。
“没关系呀。”林盏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胳膊，看着他瞬间绷紧的肌肉，眼底漾起狡黠的笑，“要不然……我用其他方式帮帮你？”
“！！！”
少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松开手，几乎是弹坐起来，睡衣的领口都扯歪了。他的脸红得能滴出血，连脖子根都泛着绯色，眼神慌乱地飘向别处，不敢看她，手忙脚乱地掀被子：“我、我去洗澡！”
“现在？”林盏忍着笑问。
“嗯！”他抓起椅背上的睡衣就往卫生间冲，脚步都带了点踉跄，“热、热得慌！洗冷水澡！”
卫生间的门“砰”地关上，紧接着传来哗哗的水声，冷水的凉意隔着门板都能隐约感受到。
林盏看着空荡荡的半边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笑着笑着，指尖却轻轻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脸颊。
她想起后来的沈晏舟，总爱把她圈在怀里逗弄，看她脸红就低笑，最后用一个绵长的吻堵住她所有的话。可眼前这个少年，却纯情得让人心软，被她一句话就吓得要逃进冷水里。
水声停了很久，沈晏舟才磨磨蹭蹭地出来。他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滴在睡衣上，脸颊的红褪了些，却还是不敢看她，低着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就往里钻，背对着她躺得笔直，像块绷紧的木板。
林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点玩笑的心思渐渐淡了，只剩下柔软。她轻轻挪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微凉的背上。
“对不起呀，逗你的。”她的声音软得像棉花，“不闹了，睡吧。”
沈晏舟的身体僵了僵，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他的睫毛还湿着，眼神里带着点无措，却还是重新伸出胳膊，把她圈进怀里，只是这次格外规矩，手老老实实地搭在她腰侧，指尖都蜷着，生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晚安。”林盏在他胸口蹭了蹭，声音里带着笑意。
“……晚安。”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冷水的凉意，还有点说不清的羞赧。
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被单上投下一道细光。林盏的呼吸渐渐平稳，沈晏舟却睁着眼睛，看着她头顶的发旋，脑子里乱得像团麻。
他想起刚才她靠近时的呼吸，想起她眼里狡黠的笑，想起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脸颊又开始发烫。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却忍不住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闻到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心里的慌乱渐渐被一种陌生的、暖暖的情绪取代。
罢了。
被她这么欺负着，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他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稳了些，闭上眼睛时，嘴角悄悄弯了个浅浅的弧度。
夜还长，可抱着她的话，好像也没那么难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