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抬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怎么？我说错了吗？」他解开袖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结婚三年，你除了会做饭打扫，还会什么。」
「连最基本的社交礼仪都学不会，今天要不是我在场，你知道会给别人留下多差的印象吗？」
4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三年来积压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上来，却在喉咙处凝结成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程曜最讨厌歇斯底里的争吵，所以我学会了沉默。
他喜欢家里安静整洁，所以我每天把每寸空间打扫得一尘不染。
他胃不好，我报了烹饪班学做各种养胃餐点。
他讨厌香水味，我再也没用过任何带香味的产品。
我把自己压缩成他喜欢的形状，却仍然不够好。
「我去洗澡。」他丢下这句话转身上楼，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
浴室水声响起时，我机械地开始收拾房间。
擦桌子时，一张照片从程曜的公文包里滑出来。
照片上是他和一个年轻女孩在高级餐厅的合影。
女孩亲昵地靠在他肩头，而他脸上是我许久未见的放松笑容。
照片背面写着一个日期。
上周三，他告诉我他要通宵加班的那天。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奇怪的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心痛。
也许心已经痛到麻木了，也许我早就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只是不愿面对。
水声停了，我迅速把照片塞回原处，继续擦拭茶几。
程曜下楼时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头发还滴着水。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向书房。
5
「程曜。」我叫住他，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
他回头，眉头微皱，「什么事？」
「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我感受到一种奇异的解脱感。
仿佛长久以来压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被移开。
程曜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
「又来了。这次是因为什么？就因为我骂了你几句？」
「不是。」我摇头，「是我累了。」
他走过来，像抚摸宠物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
「别闹了，明天我还有个重要会议，没时间哄你。去睡吧，明天起来就好了。」
看着他走向书房的背影，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在他眼里，我的痛苦从来都不值得认真对待。
我的眼泪是矫情，我的愤怒是胡闹。
就连我提出的离婚，也不过是需要被哄的小情绪。
6
我转身上楼，从衣柜深处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
三年来，我偷偷往里面塞了一些必需品和重要证件。
仿佛潜意识里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收拾行李时，我在抽屉最里层发现了一本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程曜的所有喜好和厌恶。
往后翻，是我压抑自己的记录。
「今天很想吃火锅，但他说味道太大，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