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演活为爱痴狂的民国女伶，我盯上了A大最难攀折的高岭之花——顾言庭教授。
当我用演技为他织就情网，诱他沉沦时——
导演的酒后真言让他如坠深渊，“黎小姐，恭喜你……成功了。”
后来我跪在暴雨片场嘶吼着，分不清剧本还是真心。
却见监视器后那曾审判我的神祇，踏碎漫天雨幕而来——
金丝眼镜摘下刹那，他吻着我颤抖的泪痕沙哑宣告：
“黎栀，你的表演结束了。现在，你余生的每一句‘我爱你’，都只能是真的。”
1
“黎栀，我要的是极致的、飞蛾扑火般的爱意，不是你这种流于表面的漂亮花瓶！空洞！你懂吗？”
导演把剧本摔在我面前，
“一个月，”他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尖，“你要是演不出那种掏心掏肺的感觉，这个女伶角色立即换人！”
为了这个角色，我准备了整整一年，推掉了所有通告，决不能放弃。
所以借着“体验生活，揣摩角色文化背景”的名义，我成了顾言庭课堂的旁听生。
走进阶梯教室时。
“看，是黎栀！”
“真人比电视上还漂亮！她真来听课？”
“废话，不然呢？社会人士能随便进课堂？听说是陈海生导演的新戏，要演个民国才女。”
我充耳不闻，径直走向后排。
讲台上，顾言庭一身熨帖的白衬衫，鼻梁上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下课铃响，学生们鱼贯而出。
我抓着一本厚重的专业书，走向他。
“顾教授，关于这个古典文献综述，我有些地方不明白……”
我一边说，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朝他靠近，脚下故意一崴。
身体顺势朝他倒去，准备迎接一个预想中的搀扶。
在我即将触碰到他衣袖的瞬间，他却后退了半步。
我扑了个空，狼狈地扶住讲台边缘。
“黎小姐，”他开口，“学术探讨欢迎。但请站稳。”
“以及，课堂之外的非学术问题，恕不解答。这是规定。”
说完，他不再看我，低头将教案一一码放整齐，收进公文包。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没有半分停留。
2
挫败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是一个演员，掌控情绪、用演技编织幻境是我的强项。但在顾言庭这座冰山面前，我精心设计的剧本却成了蹩脚的三流闹剧。
我不甘心，搜索顾言庭的校内主页，他发表过的论文：
《西周金文中的祭祀礼制考辨》、《里耶秦简中的职官体系初探》……
一排排艰涩的标题，看得我头晕眼花。
我烦躁地滑动鼠标，最终停在了一篇：《论上古巫祝仪式中“舞”与“武”的同源演变》。
既然美人计是烂俗的剧本，他不屑一顾。那我就换个他无法拒绝的剧本。
那一晚，公寓里堆满了外卖咖啡盒，打印出来的论文和参考文献铺了一地。
我强迫自己啃下那些晦涩的文字，用背台词的方法，将它们硬生生刻进脑子里。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抱着那本厚重的专业书，再次坐进了顾言庭的课堂。
他讲到一半，提到了一个关于上古祭祀舞蹈的观点，正好与他那篇冷僻论文里的论述相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