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 母亲的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扎在雪地里，“这里有我的丈夫，我的孩子，这里才是我的家。天庭的规矩，管不着我的家。”
“冥顽不灵！” 托塔李天王冷哼一声，抬手就要放宝塔，“天兵听令，拿下！”
天兵们举着长矛冲上去，母亲抬手放出一道金光 ， 那是她的本命仙力，是天庭公主该有的神通，却被她用来守护一个凡人的家。可天兵太多了，长矛划破了她的衣袖，血滴在雪地上，像一朵骤然绽开的红梅。父亲冲出去，想挡在母亲身前，却被天兵一脚踹倒，头撞在门槛上，血顺着雪水漫开。
“天佑！” 母亲尖叫着，想冲过去，却被捆仙绳缠住了手腕。托塔李天王走到她面前，声音冷得像冰：“瑶姬，你若再反抗，就别怪本王对你的家人动手。”
母亲看着倒在地上的父亲，又看了看我藏身的屋子，眼泪掉在雪地上，瞬间冻成了冰珠。她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 不是认输，是怕天兵伤了我。临走前，她朝着屋子的方向喊，声音穿透风雪：“戬儿，好好活着！娘在桃山等你！记住，别弯腰！”
我在柜子里，捂着嘴，指甲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眼泪咽进肚子里。我看着天兵押着母亲飞走，看着父亲的手慢慢垂下去，看着灌江口的雪，被血染成了红白两色。那天晚上，我抱着母亲的玉簪，在柜子里坐了一夜，直到天亮时，才发现脊梁已经僵得直不起来，却还是没弯。
第二章 玉泉山的斧：八九玄功与刻在骨里的硬气
张婆婆把我接回家时，灌江口的雪还没化。她给我熬了热粥，说：“戬儿，你娘被玉帝压在桃山了，那山是盘古开天的顽石变的，上面刻着天庭的符咒，只有练会真本事，才能劈开。” 她还说，父亲没挺过来，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教我写 “人” 字的毛笔。
我把父亲埋在江边的芦苇荡旁，又朝着桃山的方向磕了三个头，额头磕在冻硬的地上，渗出血来。张婆婆给我凑了盘缠，塞给我一个布包：“去玉泉山找玉鼎真人，他是阐教金仙，本事大，只有他能教你救你娘。”
去玉泉山的路，我走了三个月。脚上的草鞋磨破了，露出的脚趾被石子划得全是血，却没停过一步。遇到饿狼时，我就捡起地上的石头砸；遇到山贼时，我就躲进山洞，等他们走了再出来。怀里的玉簪，被体温焐得温热，像母亲在提醒我：别弯腰，别认输。
终于到玉泉山时，我已经成了个小乞丐，头发纠结，衣服破烂，却还是挺直了脊梁，跪在金霞洞门口。玉鼎真人坐在洞前的石凳上，手里拿着拂尘，闭着眼睛问：“你是杨天佑和瑶姬的儿子？”
“是。” 我抬起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弟子杨戬，求师父教我本事，劈开桃山，救我娘。”
玉鼎真人睁开眼睛，他的目光像玉泉山的晨露，能看透人心：“救母是孝，可你心里藏着恨，恨天庭，恨玉帝，这样的恨，会让你走火入魔。”
“我恨的不是天庭，是冰冷的规矩，是不分善恶的人。” 我攥紧拳头，指甲又掐进掌心，“我娘没做错什么，她只是想守着自己的家，却被当成罪人。我要救她，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让她知道，她的儿子，没弯过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