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从那天起,林晚和沈砚的关系近了些,不再是两条平行线。

沈砚会主动和她说话,给她讲苏念安的事。他说苏念安是个很爱笑的女孩,第一次来漠河时,看到雪就像个孩子一样,在雪地里打滚,结果摔了一跤,却笑着说“漠河的雪真软”。他说苏念安喜欢吃甜食,每次来民宿,都会带一大包糖,藏在壁炉边的抽屉里,说要留给冬天来的客人。他说他们本来约定好,去年冬天一起看极光,然后在漠河开一家属于他们的民宿,冬天看雪,夏天看星,可苏念安查出了白血病,化疗让她掉光了头发,却还是坚持要来漠河。

“她来的那天,也是这么大的雪。”沈砚坐在壁炉边,手里拿着苏念安的粉色围巾,指尖轻轻蹭过围巾上的毛球,“她戴着我给她织的帽子,裹着这条围巾,笑着说‘阿砚,我终于来了’。可我没想到,那是她最后一次对我笑。”

林晚坐在他对面,手里捧着热牛奶,牛奶的温度透过杯子传过来,却暖不了心里的寒凉。她听着沈砚的话,眼前浮现出苏念安的样子:掉光头发戴着帽子,却依然笑着,像极了妈妈化疗时的样子。妈妈也是这样,明明疼得整夜睡不着,却还是笑着说“没事,妈妈还能陪你很久”。

“她化疗的时候,是不是很疼?”林晚轻声问,声音带着点颤抖。她想知道,苏念安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每次化疗后都恶心呕吐,连水都喝不下;是不是也像她一样,躲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掉头发的自己,偷偷哭;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手里攥着药盒,怕自己撑不到明天。

沈砚点头,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围巾上,留下一小片湿痕:“疼,她却从来不说。有一次我半夜起来,看到她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止痛药,却不敢吃,说怕吃多了会上瘾,以后就不能陪我看极光了。”

林晚的眼泪也掉了下来,砸在热牛奶里,泛起一圈圈涟漪。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到苏念安的照片时会觉得亲切,为什么读她的信时会忍不住哭,她们都是被病痛困住的人,都在努力地活着,都想多看一眼这个世界,多看一眼爱的人。

可林晚没说自己的病。她怕说了,沈砚会像以前的朋友那样,用同情的眼神看她,然后慢慢疏远她;她怕说了,这份难得的温暖就会消失,她又会变成那个孤单一人的林晚;她更怕说了,沈砚会想起苏念安,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让他再受一次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漠河的天气越来越冷,离极光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沈砚会每天查天气预报,然后告诉林晚:“再过几天,可能就有极光了。”他的眼里有了期待,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被悲伤笼罩。林晚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也跟着期待起来,她想和沈砚一起看极光,想替苏念安看一眼她没看到的光,也想替自己,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

一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天气预报说会有强极光。沈砚提前准备好了热可可,还找出了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子,拉着林晚去了民宿后面的山坡上。山坡上的雪很厚,沈砚走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