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城边那新楼，装修都是现成的，小两口直接住！卿卿过去就享福哩！”
父亲在一旁抽着烟，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期盼几乎要溢出来。
柳卿卿被这密集的火力搞得头晕，那句“不情愿”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想起他映着烟花的侧脸，想起他低沉的声音，最终只是含糊地说：“……还行吧。”
这三个字，如同一声赦令，瞬间点燃了父母眼里的光。
“还行就是中意！”王婶一拍大腿，“我这就给他家回话！咱们抓紧把这事定下来！年初就订婚！”
“是不是……太快了？”柳卿卿被这速度吓到了。
“快啥快！”母亲嗔怪地瞪她，“好对象就像地里的嫩苗，手慢一步就给别人抢走了！你忘了前村那个小芳，挑三拣四，现在三十了还没嫁出去，她妈愁得头发都白了！”
父亲终于开口，一锤定音：“我看这娃确实实在，不像那些油嘴滑舌的。家里条件也好，你过去受不了委屈。这事，就这么定了吧，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
慢慢来不着急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圈，最终被父母那混合着焦虑、期盼和如释重负的眼神压了下去。
4 订婚后的冷淡
然而，事情的进展快得超乎她的想象。
万三皮加上微信后，并不常聊天。
偶尔发来几句问候，“吃了吗？”“在干嘛？”“天气冷，多穿点。”
干巴巴的，像完成任务。
柳卿卿本就对聊天没什么热情，通常回个“嗯”“好的”“谢谢”，他那边也就没了下文。
她有时会盯着那一片雪山的头像出神。他那天晚上的话，是真的吗？还是只是随口一说？
过了初五，王婶又上门了，这次是带着万三皮的母亲一起来的。
那是个精瘦的中年女人，眼角眉梢透着精明，说话语速很快，拉着柳卿卿的手上下打量，嘴里不住夸“俊”“乖巧”，然后话锋一转，就和母亲热切地讨论起订婚的细节，彩礼多少，三金怎么买，酒店定哪里，仿佛她们才是这场婚姻的主角。
柳卿卿像个木偶一样被摆弄着，插不上话。
她偷偷给万三皮发了条微信：订婚的事，是不是太急了？要不我们再多了解了解？
过了很久，他才回过来一句：放宽心，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们家里会听你安排的。
柳卿卿盯着那行字，微微有些出神。
母亲推了她一下，喜气洋洋地说：“卿卿，发什么呆呢？快谢谢阿姨，阿姨给你买了新手机！”
万三皮的母亲笑着把一个崭新的手机盒塞进她手里。
她僵硬地握着那只冰冷的盒子，看着眼前两张热情洋溢的脸，又低头看看手机上那行文字，似乎结婚也不是不行。
“……谢谢阿姨。”
母亲也在一旁附和，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对着万母连声道谢：“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了！”
万母矜持地笑着，目光再次扫过柳卿卿，却像是在评估一件用重金砸下、已然板上钉钉的货物，满意地点点头：“应该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们三皮性子闷，不会来事，以后还得卿卿多担待。”
“哪里话！卿卿才需要三皮多包容呢！”母亲忙不迭地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