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重谈不上。”我拿起一支金步摇掂量了下，“大概是觉得我这只鹌鹑有点意思，想养着解闷。”
桃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的住处是个偏僻的小殿，叫“风华殿”，名字挺雅，就是破，还漏风。
第一晚住进去，我就被冻醒了三次。
第二天，我就让桃儿去内务府领炭火。
管事太监磨磨蹭蹭，说什么才人位份低，按规矩只能领这么多。
我掏出李启承赏的那支金步摇，放在桌上。
“公公看，这点东西，够不够换两车炭火？”
管事太监的眼睛瞬间亮了，忙不迭点头：“够够够！小主您等着，奴才这就去办！”
桃儿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小主，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我拍了拍她的手，“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冻感冒了，耽误我混吃等死，那才叫亏。”
在宫里待了半个月，我算是摸透了规矩。
位份低，就得受气。
不仅要给高位的妃嫔请安，还得被内务府的人克扣东西。
其他才人天天想着怎么引起皇帝注意，今天描个特别的眉，明天换个新奇的发型。
我不一样。
我每天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没事就教桃儿算账，或者研究怎么把御膳房剩下的食材做成咸菜。
李启承果然没来过。
我一点也不着急。
急什么？
皇帝就像老板，后宫的女人都是员工。
天天追着老板跑的，大多没好下场。
不如摸鱼划水，保存实力。
直到有天，张德山突然来了。
“郑才人，陛下在御花园设宴，让您过去伺候。”
我正在腌萝卜，手上还沾着盐巴。
“知道了，这就来。”我擦了擦手，心里琢磨着。
老板终于想起我这只鹌鹑了？
3
御花园里热闹得很。
皇帝坐在主位上，身边围着几个妃嫔，莺声燕语的。
我一进去，所有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有点尴尬。
我今天穿的还是那天那件湖蓝色布裙。
张德山把我领到李启承身边的空位：“郑才人，就在这儿伺候吧。”
我刚站稳，就有个穿粉色宫装的美人开口了，是丽婕妤。
“哟，这不是那位会腌咸菜的妹妹吗？怎么穿得这么素净？”她语气里的嘲讽藏都藏不住。
我刚想回话，李启承先开口了：“她这样挺好，看着清爽。”
丽婕妤的脸瞬间僵了。
我低眉顺眼地站着，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看见没？老板替我说话了。
这就是不争先的好处，有人替你出头。
宴席上，妃嫔们各显神通。
淑妃弹了琴，丽婕妤跳了舞，还有吴美人当场作诗，顾昭仪作画，引来一片叫好。
轮到我时，李启承放下酒杯：“郑才人，你呢？露一手？”
我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
“陛下，臣女没什么才艺，就带来点自己腌的萝卜干，您尝尝？”
满座哗然。
丽婕妤直接笑出了声：“郑才人，这是御宴，可不是你家厨房！”
我没理她，只把萝卜干递到李启承面前。
他还真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嚼了两下，他点了点头：“嗯，确实不错，很爽口。”
然后，他把整包萝卜干都拿走了，还吩咐张德山：“给郑才人赐座，上份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