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停在这里吧。”我说。
付钱下车后,我站在街边,感受着夜晚的凉意。这里是一个我从未到过的街区,安静得几乎不像是在这座城市中。
一家小咖啡馆还亮着灯,我推门走了进去。
铃铛轻响,柜台后的老人抬起头,友好地笑了笑:“快要打烊了,不过还可以做最后一杯。”
“美式,谢谢。”我说。
等待咖啡的时候,我打开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和数不清的微信消息,全部来自林薇。
从最初的疑惑到后来的焦急,最后是愤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
“接电话!”
“许哲,你这样很不专业。”
“回来我们把话说清楚。”
专业。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说专业。
我一条条删除消息,心里异常平静。那种感觉像是经历了漫长的疼痛后,终于麻木。
咖啡好了,老人小心地递过来:“小心烫。”
我接过纸杯,热气温暖了冰凉的手指。
“年轻人,这么晚还在外面,是和女朋友吵架了?”老人友善地问。
我笑了笑:“不,是分手了。”
老人点点头,仿佛早已看透一切:“好事。不好的感情结束了,才有空间开始好的。”
我有些惊讶于他的直接。他眨眨眼:“我开这家店四十年了,见过太多伤心人。但你知道吗?每个人最后都会好的。”
喝了一口咖啡,苦涩中带着回甘。我看着窗外,街灯在夜色中柔和地亮着,像是一串被遗忘的珍珠。
“谢谢。”我说,放下咖啡钱,“不用找了。”
走出咖啡馆,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心中的冰块开始融化,化作一种奇特的解脱感。
林薇的短信又来了:“我们需要谈谈。明天早上九点,老地方。”
老地方。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谈工作的咖啡馆,后来成为我们偶尔讨论“感情发展”的场所。林薇喜欢那里是因为它安静、私密,且咖啡品质符合她的标准。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然后缓缓输入回复:
“不必了。祝你幸福。”
发送后,我再次关机,这次取出了SIM卡,轻轻一折为二,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不需要解释了,不需要谈判了,不需要听她如何理性分析我们的关系如何已经达到了收益递减点,不需要知道她何时开始与周明发展感情,不需要了解她为何选择这种方式结束。
重要的是,结束了。
我招手拦下另一辆出租车,这次给出了一个明确的地址——我一位老友的家。我知道他会收留我,不会问太多问题,只会递给我一瓶啤酒和一副扑克牌。
车行驶在夜色中,城市的光影在车窗上流动。我想起那束带着脚印的花,突然理解了它的象征意义。
那就是我在这段感情中的位置——被踩在脚下,被轻视,被玷污,却还被当作足以打发的施舍。
但不再会了。
手机在手中翻转,没有SIM卡的它就像此刻的我,暂时切断了与过去的联系,但核心功能依旧完好。
我还会爱,还会信任,还会开始新的关系。只是下次,我会选择那个不会让我等待的人,那个不会给我“惊喜”的人,那个视我为首选而非备选的人。
出租车停在朋友家楼下,我抬头看了看,窗户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