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贺铮车祸前半小时的加油站监控截图。
赵家司机往贺铮油箱里灌东西的侧脸清晰可见,而赵父的车就停在旁边。
我摸出手机想拍照,张叔一把按住:“不要命了?赵芮下个月婚礼请了半个市委班子!”
回家路上我拐进药店,买了三盒哮喘喷雾。
结账时柜台电视正在放财经新闻:“赵氏集团千金赵芮与贺氏医疗继承人婚礼在即,两家将联合开发新药……”
画面切到贺铮搂着赵芮的腰微笑,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反光刺得我眼睛疼。
当晚我故意把行车记录仪内存卡“忘”在赵家别墅。
果然半夜门锁轻响,赵芮的跟班溜进来翻包。
我躲在窗帘后给贺铮发消息:“明天中午,老地方。”
第二天在高中校门口的奶茶店,贺铮把录音笔推给我:“赵芮今早说漏嘴了。”
他按下播放键,赵芮尖细的声音传出来:“当年就该让祁安死在考场!我爸心软只弄残她爸,现在她竟敢勾引你……”
录音里贺铮轻笑:“吃醋了?我接近她只是为了套证据。”
我猛地抬头,贺铮却抓住我发抖的手:“骗她的。昨晚我恢复记忆了。”
他撩起衬衫下摆,腰侧露出一道疤,“记得吗?高三那年替你挡篮球砸的。”
奶茶杯在我手里捏得咔咔响。
十年前贺铮说过一模一样的话,阳光下他撩起校服露出青紫的腰,我红着脸给他贴创可贴。
现在这道疤成了唯一能证明他不是冒牌货的印记。
“赵芮给你下过药。”
我翻开手机相册,“这是你‘斯坦福毕业照’,但背景是影视城。”
照片里贺铮穿着学士服,身后“斯坦福”校名牌的油漆还没干透。
贺铮脸色变了。
他掏出另一支录音笔:“昨天赵家司机说的。”
播放键一按,司机醉醺醺的声音响起:“大小姐让我给贺少爷打失忆针……哪知道药量大了真把人搞失忆了……”
我们正对证据,奶茶店玻璃突然炸裂。
贺铮扑过来护住我,碎玻璃划破他后背。
窗外摩托车轰鸣着逃走,店员尖叫着报警。
我扯开贺铮染血的衬衫,他后肩有个硬币大小的针孔疤痕——和赵芮朋友圈晒过的“实验室新药”注射器一模一样。
警察来做笔录时,贺铮坚持说是意外。
等人都散了,他塞给我一把钥匙:“赵家地下室的,今晚赵芮要去试婚纱。”
我化装成保洁溜进赵家别墅。
地下室门锁锈得厉害,钥匙转了三次才开。
霉味扑面而来,手电筒照出整面墙的档案柜。
最下层抽屉锁着“2013”标签的文件夹,里面是高考调包的操作记录——赵父给监考组长的转账凭证、我的试卷替换流程、甚至还有父亲车祸前收到的恐吓信复印件。
突然有高跟鞋声从楼梯传来。
我关掉手电屏住呼吸,听见赵芮在打电话:“……把贺铮的药换了,他最近老问以前的事。”
她停在地下室门口,钥匙哗啦响,“对了,祁安那个哮喘喷雾……加点料。”
我缩在档案柜后摸出手机,给贺铮发定位。
赵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光扫过我藏身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