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见师父站在面前，还是笑着摸她的头：“灵汐，符者，守心也。心若不偏，纵千夫所指，亦是坦途。”
“师父……” 她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雪。
猛地，她睁开眼。掌心的符笔不知何时掉在了雪地里，笔尖正对着树根下的一处凹陷。她爬过去扒开积雪，发现那凹陷里竟藏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身刻着繁复的符纹，像是被雪埋了许多年。
打开木盒，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兽皮卷，上面用朱砂画着一张符 —— 不是引气符，也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种符。那符纹扭曲盘旋，像一条活的蛇，隐隐竟有流光闪动。
灵汐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她认出，这符纹的起笔方式，和她偶然在师父旧书里见过的残页一模一样。师父曾说，昆仑墟藏着一个秘密，关乎 “诛仙”，却没人知道是什么。
就在她指尖触到兽皮卷的瞬间，卷上的朱砂符纹忽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红光裹着她，猛地钻进了她的眉心。灵汐只觉脑袋像要炸开，无数陌生的符纹、口诀、画面涌进脑海 —— 有身穿金甲的神人大战异兽，有青衫修士挥剑斩落星辰，还有…… 一张和她手中符笔一模一样的笔，正蘸着血，画下一张足以撕裂天地的符。
“诛仙符……”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又渐渐消散。
风雪不知何时停了。灵汐瘫坐在雪地里，丹田处原本消散的灵力，竟重新凝聚起来，而且比之前更浑厚，更精纯。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竟泛着淡淡的红光。
她捡起符笔，蘸了点融化的雪水，在雪地上画了一道最简单的清洁符。以往要凝神静气才能画出的符，此刻信手拈来，符成的瞬间，周围的积雪竟自动分开，露出干净的青石板。
灵汐望着远处昆仑墟的方向，眼里再没有了泪，只剩下冰冷的光。
“玄真子，秦风，林婉……” 她轻声念着这几个名字，指尖的符笔微微颤动，“今日之辱，我灵汐记下了。他日我必回来，让你们看看，谁才是错的。”
说完，她转身，朝着与昆仑墟相反的方向走去。雪地里，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第二章 野林遇故
离开昆仑墟的第三日，灵汐走到了一片名为 “黑风林” 的林子外。
林外的官道旁有个小茶摊，她摸了摸怀里仅剩的两个铜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见她冻得脸色发白，递过来一碗热粥：“姑娘，趁热喝吧，不要钱。”
灵汐眼眶一热，接过粥碗小口喝着。粥是杂粮粥，带着淡淡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不少寒气。
“多谢婆婆。”
老婆婆摆摆手，叹了口气：“这世道不太平，可怜的孩子。你是要去哪里？”
“我…… 还不知道。” 灵汐低下头，她如今是昆仑墟弃徒，天下之大，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若是要去前面的青州城，可得小心些。” 老婆婆压低声音，“黑风林里最近不太平，听说有妖兽出没，还伤了好几个人。官府派了人去搜，也没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