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出来那天，林小满盯着屏幕上的分数，手心里全是汗。他够到了南方那所大学的线，却在报志愿时犹豫了——金晓冉的分数，能去更好的学校。
开学那天，林小满在宿舍楼下的梧桐树下，意外撞见了金晓冉。她拖着行李箱，看见他时愣了愣，随即笑得像朵向日葵：“这么巧？你也在这儿？”
后来才知道，她把志愿改了。“北方的冬天太冷啦，”她踢着脚下的落叶，漫不经心地说，“还是南方好。”
林小满没敢问“为什么”。他只是开始更频繁地画她，画她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画她在社团活动时举着相机，画她在食堂里把不爱吃的香菜夹给他。速写本换了一本又一本，每本最后一页，都藏着句没说出口的话。
毕业那天，大家在KTV唱歌。金晓冉唱到一首老歌，歌词里有句“喜欢你，是我的秘密”，她忽然停下来，看向角落里的林小满，眼睛在闪烁的灯光下亮晶晶的。
林小满的心跳得像要炸开。他攥着那本最新的速写本，走到她面前，手都在抖。
“金晓冉，”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画了你四年。”
他翻开速写本，从高二那年的侧影，到大学食堂里的香菜，一页页翻过。最后一页，是用铅笔描了又描的一行字：
“小金金，我喜欢你很久了。”
KTV里的音乐不知何时停了，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他们。金晓冉的眼眶慢慢红了，她伸手抢过速写本，翻到某一页——那是她某次感冒时，他画的她趴在桌上睡觉的样子，旁边用小字写着：“想把围巾给她，又怕吵醒她。”
“笨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笑着，“你早说啊。”
她从背包里掏出个东西，塞到他手里。是颗用透明胶带缠了又缠的巧克力，包装纸已经泛黄——正是高三那年，他送她润喉糖后，她回赠的那颗。
“我也留了很久。”她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其实我知道，你桌肚里的笔是给我备的，你修自行车练了很久，你报志愿时跟我报了同一所学校……”
林小满忽然把她抱住，很紧很紧，像要把这几年的小心翼翼都揉进怀里。窗外的月光落在他们身上，像高二那年开学典礼上的阳光，温暖得恰到好处。
后来，他们在南方的城市安了家，阳台种满了不落叶的植物。金晓冉偶尔会翻出那些速写本，笑着吐槽他画的马尾太丑，林小满则会变戏法似的掏出那颗缠满胶带的巧克力：“你看，你的也没扔。”
有次整理旧物，金晓冉发现林小满的钱包里，夹着张她当年写的纸条——“你的字比你人可爱”。她抬头时，看见他正对着她刚画的素描傻笑，画纸上的她，眼角有了细纹，却依然亮得像块小太阳。
“还画啊？”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嗯，”他转过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画一辈子。”
夕阳透过窗户，把两个相视而笑的身影拉得很长，像极了那年巷口的雨里，他蹲在地上帮她修自行车时，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安静而绵长。有些喜欢，藏了很久，却终究会在时光里，开出最甜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