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昭别过脸：“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意思是说，学习了知识又时常复习，不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是很快乐吗？别人不了解我，我却不恼怒，不是君子作风吗？”沈清辞耐心解释，“你觉得，做个君子好，还是做个只会发脾气的小孩好？”
顾昀昭没说话，但眼神明显动摇了。
“过来，我教你读。”沈清辞又说。
这次，顾昀昭犹豫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却没坐下，就那么站着，一脸防备。
沈清辞也不计较，指着书上的字，一个一个教他读。起初顾昀昭还嘴硬不读，后来听着沈清辞读得顺口，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小声念起来。
只是他基础太差，很多字都不认识，读得磕磕绊绊，还错漏百出。沈清辞也不着急，错了就纠正，一遍不行就两遍，耐心得让旁边的丫鬟都暗暗咋舌——这还是那个被小世子打晕的懦弱夫人吗？
读了不到半个时辰，顾昀昭就开始坐不住了，扭来扭去，嘴里嘟囔着：“没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
沈清辞放下书：“那我们换个有意思的。”
她从怀里掏出个小算盘——这是她昨天让丫鬟找的。她把算盘放在桌上，演示着：“这叫算盘，用来算数的。你看，一个上珠代表五，一个下珠代表一……”
顾昀昭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算盘。小孩子对新鲜事物总是好奇的。
“比如，你有三颗糖，我再给你两颗，一共有几颗？”沈清辞一边问，一边拨动算珠，“三加二等于五，你看，这样一算就知道了。”
顾昀昭的眼睛亮了：“真的？那我要是有十颗糖，分给小柱子五颗，还剩几颗？”
“你自己算算看。”沈清辞把算盘推到他面前。
顾昀昭学着沈清辞的样子拨弄算珠，手指笨笨的，半天也没算对。沈清辞耐心地教他，告诉他哪颗是个位，哪颗是十位。
等他终于算出“五颗”时，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沈清辞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微暖。其实这孩子也不是天生顽劣，只是缺少正确的引导和关注。先夫人早逝，侯爷常年在外，老夫人一味溺爱，没人真正教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算数有意思吗？”沈清辞问。
顾昀昭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嘴硬道：“一般般吧……”
沈清辞笑了笑：“那我们明天继续学？学会了算术，你就知道自己的糖够不够分，也知道庄子上收的粮食够多少人吃了。”
顾昀昭没说话，但眼里的渴望骗不了人。
下午，沈清辞果然带着顾昀昭去了侯府的庄子。马车一路颠簸，顾昀昭起初还憋着气不理人，后来看到路边的田野和牛羊，渐渐兴奋起来，扒着车窗往外看。
到了庄子上，庄头早就接到消息，恭敬地在门口等着。沈清辞让庄头带他们去看农夫插秧。
五月的田里，水已经放满了，几个农夫挽着裤腿，弯着腰在田里插秧，动作麻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