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你永远是我哥。”他从茶几下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个车钥匙，“卡里有五十万，你先用着。这辆车你开去，我还给你在城西租了套公寓，你先安顿下来。公司那边，我给你安排个副总的闲职，股份……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们再谈。”
他安排好了一切，用我的钱，给我施舍。
羞辱，极致的羞辱。
他不是在补偿我，他是在告诉我：陈默，你看清楚，你的江山，现在姓林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老婆孩子，现在，都是我的了。
33
我没有接那张卡，也没有拿那个车钥匙。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离开了那栋别墅。身后，没有一个人追出来。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五年的牢狱生活，让我与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格格不入。最终，我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像一个真正的流浪汉。
掏空所有口袋，只剩下几十块钱。我买了一包烟，一瓶最劣质的白酒。
烟雾缭绕中，我一遍遍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林伟的伪善，苏晴的躲闪，还有我儿子那声清脆的“爸爸”。每一幕，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我替他顶的罪，是一起工程事故，死了人。当时我们的公司刚起步，他是总工程师，我是法人。一旦追究责任，他的前途就全毁了。他说，哥，你进去，最多五年，我保证把公司做大，等你出来，我们共享荣华。
我信了。我把一切都托付给了他。
酒瓶空了，烟也抽完了。我把最后一根烟头狠狠地摁在手心，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
绝望吗？是的。但死，太便宜他们了。
我用身上最后的钱，找了个网吧，包夜。熟练地敲下那串我五年没碰过，却早已刻在骨子里的代码，我黑进了自己亲手创建的公司那早已更新换代无数次的内部系统。
我要查，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伟很聪明，他抹去了大部分痕迹。公司法人、股东信息，都早已变更。我的名字，像一个禁忌，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过去呕心沥血研发的几项核心专利，如今的专利持有人，赫然写着“林伟”。
他不仅窃取了我的公司，还剽窃了我的一切！
就在我即将一无所获，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在一个被层层加密的、早已废弃的服务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备份文件。
文件名是：“旧时光”。
我颤抖着手，点开了它。里面只有一个加密的文档，和一个提示问题：“谁是我们的引路人？”
密码是“老刘”。
文档解开了。里面没有账目，没有数据，只有一句话，是五年前，公司那个最正直、因为看不惯林伟的手段而被排挤走的老会计——刘叔，留下的。
“陈默，小心林伟。他不是狼，是条毒蛇。你顶的罪，不是意外，是谋杀。证据在天丰大厦B座，1204号储物柜，钥匙在老地方。”
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4
天丰大厦，老地方。
我几乎是跑着冲出网吧的。所谓的“老地方”，是我和刘叔以前经常去的一家棋牌室。那里的老板还认识我，看到我，惊讶地张大了嘴。我没时间寒暄，直奔我们过去常用的那个棋牌室包厢，在麻将桌的暗格里，摸出了一把生了锈的铜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