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4号储物柜。
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袋，薄薄的，没什么分量。
我回到我在城南租的、那个只有一张床的破旧出租屋，反锁上门，才敢打开纸袋。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图纸，和我当年顶罪的那个工程项目有关。但在图纸的一个关键节点上，被人用红笔画了一个圈，旁边写着两个字：“劣材”。
下面还有一张材料采购单的复印件，上面的签名，是林伟。日期，是在事故发生前一个月。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批材料有问题！他为了节省成本，用了劣质材料，才导致了工程垮塌，死了人！这不是过失，这是蓄意谋杀！而我，就是他找来顶罪的那个，最完美的傻子。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喘不过气。恨意像野草，疯狂地在我心里滋生。
还不够。光凭这个，扳不倒现在已经一手遮天的林伟。我需要更多，更致命的证据。
我必须去见一个人。
苏晴。
我拨通了那个五年没打过，却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和疲惫：“陈默？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见你。就我们两个人。”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们在一家咖啡馆见了面。她瘦了，也憔悴了，再名贵的衣服也掩盖不住她眼底的恐惧。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不敢看我。
“我想知道真相。”我把那张图纸的复印件推到她面前，“这五年，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看到图纸的瞬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冷笑一声，“你不知道，你会住上江景别墅？你不知道，你会让我的儿子管他叫爸爸？苏晴，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也是叛徒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
她终于崩溃了，眼泪决堤而下。“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是他……是他逼我的！你进去之后，他拿着这些东西威胁我，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他不仅会让你在里面待一辈子，还会让念念……让念念也出事！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女人，我能怎么办！”
她的哭诉听起来那么真诚，那么无助。
但我心里，却一丝波澜都没有。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做了林太太，享受着他用我的命换来的一切？”
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晴，我给你一个机会。帮我，拿到他书房保险柜里的东西。否则，等他倒台那天，我会让你和他一起，下地狱。”
5
苏晴最终还是妥协了。或者说，她别无选择。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我收到了她的消息：“他今晚有个应酬，喝多了，睡得很沉。书房的密码是念念的生日。保险柜的钥匙，在他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我只有十分钟。”
我像一个幽灵，潜入了那栋曾经属于我的别墅。
书房的密码锁很轻易就打开了。林伟的自负，让他从不屑于在这种地方设防。保险柜里没有现金，只有一摞摞的文件和一个移动硬盘。
我没有时间细看，将所有东西塞进背包，迅速撤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