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之大，疼得赵峰当场龇牙咧嘴，倒抽一口冷气。
“滚。”
江川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厉和厌烦，在略显嘈杂的教室里清晰地荡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峰也懵了，似乎完全没想到江川会出头。
手腕疼得他冷汗直冒，又碍于江川的气势不敢发作，只得悻悻地甩开手。
色厉内荏地嘟囔：“江川，你什么意思？护着她？你忘了当初她怎么不要脸地……”
“我说，滚。”
江川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扫过赵峰，又淡淡地环视一圈。
那些看热闹的目光瞬间像被烫到一样，齐刷刷缩了回去。
赵峰脸涨得通红，骂骂咧咧地抓起书包，狼狈地冲出了教室。
一场闹剧，因一个人的介入，戛然而止。
林雾僵在原地，心跳如鼓，几乎要撞破胸腔。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江川为什么要帮她？
他认出她了？
还是仅仅因为讨厌吵闹？
“谢谢。”她垂着头，声音微不可闻，像蚊子哼哼。
江川没应声，甚至没看她一眼。
他只是弯腰，捡起地上从她慌乱中碰落的书包里滑出的一本旧笔记本——牛皮纸封面，边角已经磨损泛白。
笔记本摊开在地上，泛黄的页面上，贴着几张褪色的星星和月亮卡通贴纸。
还有一行用蓝色水彩笔写下的、稚嫩却熟悉的字迹—— “林雾，要勇敢。——江川”
他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了足足两秒，眸色深沉如夜海，掠过一丝极快极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然后，他合上笔记本，递还给她。
“下次拿稳。”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仿佛刚才那个出手凌厉的人不是他。
说完，他拎起自己的书包，径直离开，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林雾握着那本承载着遥远记忆和此刻滚烫温度的笔记本。
看着他挺拔冷漠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中的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汹涌。
他到底记得，还是不记得？ 那行字……他看到了吗？
2
初中时，林雾曾短暂地和江川同班过一年。
那时的江川就已经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成绩优异，家世优越，沉默寡言却自带光环，是无数女生悄悄倾慕的物件。
而林雾，只是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女生，安静，成绩中游，像一株默默无闻的小草。
一场荒谬的“情书事件”，将她彻底推入了深渊。
有人模仿她的笔迹，写了一封极其露骨、充满倾慕甚至近乎骚扰的情书，塞进了江川的书桌。
不知被谁翻了出来，直接贴在了学校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心机深沉”、“恶心”、“不要脸”……恶毒的标签和嘲讽像瘟疫一样瞬间传遍全校。
而风暴中心的江川，从未对此事发表过任何看法。
没有澄清，没有承认，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的沉默，在所有人看来，就是一种预设的厌弃和鄙夷。
疯狂的欺凌随之而来。
课桌里出现的死老鼠和蟑螂，椅子上永远擦不干净的透明胶水，上下学路上莫名其妙的推搡和恐吓，课本作业频繁“失踪”，厕所隔间被反锁泼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