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信命运,可今晚,命运推着他走向她。
墨骁寒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
他今晚本应去参加一场军火商的晚宴,西装都已经选好——暗纹黑丝绒,衬得他身形修长而危险。
可就在他准备出门时,目光却无意识地落在了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戒身泛着冷光,"星光"清晰可见。
他皱了皱眉,不知为何,胸口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
他盯着戒指看了很久,久到阿泰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提醒:“Boss,车已经备好了。”
墨骁寒突然开口:“去‘暗夜’。”
“…什么?”候在门外的阿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现在!”墨骁寒的声音低沉冷冽,不容置疑。
黑色迈巴赫穿过曼谷霓虹闪烁的街道,车窗外的光影在墨骁寒锋利的轮廓上明明灭灭。
他从不踏足拍卖场,那些肮脏的交易、扭曲的欲望,向来由手下去处理,可今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
也许是戒指戴得太久,指根隐隐发烫。也许是今晚的夜色太沉,压得他心烦意乱。
又或许……
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牵引着他。
车子驶入地下通道,停在大门前,守卫们见到车牌号,立刻挺直腰背,大气都不敢出。
“Boss。”负责人匆匆迎上来,额头渗出冷汗,“您怎么亲自来了?”
墨骁寒没回答,接过侍从递来的银制面具戴上,面具遮住了他左眼睑的伤疤,却遮不住他双眸里翻涌的戾气。
拍卖场里灯光幽暗,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和更昂贵的欲望,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水晶吊灯下,一个个女孩被推上展台,像商品一样被展示、估价、拍卖。
展台下,权贵们戴着面具,举着香槟,目光贪婪地扫过台上被展示的“商品”。
墨骁寒坐在二楼VIP包厢,修长的手指轻敲扶手,神色冷漠。
烦躁。
胸腔里翻涌的暴戾让他想杀人。
“接下来是第9号拍品,19岁,越南籍,舞蹈学院学生…”
拍卖师亢奋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墨骁寒端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一口饮尽,烈酒灼烧喉咙的感觉却压不住那股莫名的焦躁。
地下准备室里,阮星晨的意识在药物作用下浮浮沉沉。她的视线一片混沌,只能隐约听见周围嘈杂的脚步声和对话。
“压轴准备好了吗?”
“马上!再补一次药,让她看起来更乖一点。”
冰凉的滴管轻轻触碰到她的唇角,苦涩的麻醉剂顺着咽喉滑下,阮星晨无力反抗,只能任由药物侵蚀她最后的清醒。
“该你了,宝贝儿。”看守狞笑着拍了拍她的脸,“希望你能卖个好价钱!”
看守粗暴地拽起她,将她推进金丝牢笼里,蒙上一层厚重的黑布。
她被推着走向通往拍卖台的走廊,身体虚浮,视线模糊,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疯狂呐喊——
“不要上去…不要…”
升降台缓缓升起,麻醉剂让她的意识模糊,双腿软得站不住,只能半跪在牢笼里,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在黑暗中微微发亮,戒身的刻字"永昼"清晰可见,仿佛在无声呼唤着什么。
恍惚间,她听见拍卖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接下来是今晚的压轴拍品!”
拍卖师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22岁,医学院高材生,未经人事…起价五十万美金!”
黑布被掀开的瞬间,聚光灯刺目地打在阮星晨苍白的脸上,她跪坐在牢笼中央,黑发凌乱地散在肩头,眼神涣散,身体因药物而微微颤抖,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在灯光下微微一闪。
台下此起彼伏的竞价声瞬间沸腾。
而二楼包厢的玻璃后——
墨骁寒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