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一样的寂静。
然后，我听到阿亮那边传来一声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极其古怪的抽气声。
紧接着，电话被猛地挂断了。
盲音再次响起。
我握着手机，维持着接听的姿势，心里像是塌陷下去一块，空落落的，又沉甸甸地发凉。我知道，我和阿亮之间，有些东西，从这一刻起，可能再也不一样了。
还没等我从这种冰冷的情绪中抽离，房门突然被“砰砰砰”地敲响了！
声音很大，很急，毫不客气。
我浑身一个激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地板上弹起来，心脏瞬间飙到了一百八。
谁？！
物业？警察？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的邻居？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挪到门后，心脏跳得快要从嘴里蹦出来。透过猫眼，我看到外面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都很年轻，穿着剪裁得体的职业装，但此刻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一种焦灼和急切，完全没了平日里那种精英式的从容。女的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男的正不耐烦地抬手准备继续砸门。
我不认识他们。
但看他们的气质和穿着，绝不是我这栋破公寓楼里的住户，更像是昨天之前，那些在CBD玻璃大楼里进出、让我这种社畜需要仰望的人。
他们的眼神，锐利，直接，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审视意味，正透过猫眼，似乎想要看清门内的一切。
那个女人提高声音，语气是一种强行压抑着急迫的“礼貌”：
“您好！请问是周宇先生家吗？我们是天际猎头公司的！有点急事想跟您核实一下，麻烦开一下门好吗？”
猎头？
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猝不及防地射穿了我紧绷的神经。天际猎头？我听过这个名字，业内顶尖的存在，传闻只挖年薪百万以上的角色。他们怎么会找到我这里？还这么急？
我后背死死抵住冰凉的门板，手心瞬间又被冷汗浸透。猫眼里，那两个人脸上的焦灼几乎要溢出来，女人又抬手敲了敲门，力道更重，咚咚声砸在我心口。
“周先生？您在吗？我们收到一份……非常特殊的资料，需要立刻跟您核实！事关重大！”男人的声音加入进来，试图保持专业，但尾音里的急切暴露无遗。
特殊的资料？我的心猛地一沉。除了那本刚刚被我从旧羽绒服里扒拉出来的毕业证，我想不出任何能称得上“特殊”的东西。他们知道了？怎么可能？！这才过去几个小时？
父亲惊恐的警告在我脑子里尖啸。谁也别告诉！锁起来！
我死死咬住下唇，大气不敢出，甚至下意识地踮起脚尖，生怕一点呼吸声透过门缝传出去。我不能开门，绝对不能。外面是人是鬼我都不知道。
隔壁那对情侣似乎被这急促的敲门声惊动了，我听到他们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有细微的议论声，但很快又关上了，显然不想惹麻烦。
门外，那一男一女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应，显得有些躁动。女人凑到男人耳边快速说了句什么，男人眉头紧锁，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表情愈发难看。
“周先生！”男人提高了音量，几乎带上了命令的口吻，“我们知道您在家！这件事非常重要，不仅关乎您个人，可能对整个社会都有影响！请您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