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以为那是临终的玩笑话。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悦发来的微信："明天穿帅点，我准备了惊喜。"
我正要回复，手机突然黑屏，然后自己打出一行字："惊喜是棺材的话，我可以赞助。"
"若兮！"我对着空气怒吼，"你再这样我真去找道士了！"
手机恢复正常，林悦的消息下面多了条回复："已读不回死全家。"
我气得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它却自己飘了起来，稳稳落回我手里。屏幕上是备忘录界面，上面写着："我爱你。"
我怔住了。这是若兮生前每次吵架后的求和方式。
"我也爱你。"我轻声说，"但你不能这样下去了。"
手机啪地掉在地上。我知道她又生气了。果然，浴室传来水龙头自己打开的声音，客厅的电视开始播放我们第一次约会看的电影，冰箱门砰砰开合。
我蒙头就睡。半梦半醒间，感到有冰冷的身体钻进被窝，纤细的手臂环住我的腰。
"若兮..."我迷迷糊糊地问，"为什么非要这样？"
耳边传来她的低语："因为死了，才懂得怎么真正活着。"
第二天早上，我在刺骨的寒冷中醒来。被子结了一层霜，床头放着一杯结冰的咖啡——若兮生前每天都会给我准备咖啡，冰美式，不加糖。
我对着空气说："谢谢，但下次能不能加热一下？"
没有回应。但我知道她听见了。
我拿起手机，给林悦发了条消息："今天约会取消，我前女友闹自杀。"
想了想，又补充："虽然她已经死了。"
林悦秒回："需要我介绍道士吗？我认识青城山的。"
我正要回复，手机突然发烫，差点烫伤我的手。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你敢取消试试。"
发件人：若兮。
我叹了口气，这就是我的生活——被一个死去的女孩用阴阳两界的通讯工具同时监视和威胁着。
但奇怪的是，我并不真的害怕。
也许是因为在这座雾气弥漫的山城，生与死的界限本就模糊。
又或许，我只是习惯了被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女鬼爱着的感觉。
我最终给林悦回复："约会照常。不过建议你带个十字架，以防万一。"
然后我对着空气说："若兮，适可而止。不然我就把你的骨灰撒在长江里。"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我知道这次她真的生气了。
也好，至少能清净一天。我哼着歌去洗漱，完全没注意到镜子里，我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白影，正对着我的脖子做出掐的动作。
但她的手指穿过了我的身体，就像穿过一片虚无。
2
我站在沙坪坝地铁站出口，手里攥着林悦发来的地址纸条。
我对着空气说："若兮，你要是真关心我，就该给我来点阴风降温。"
周围温度立刻降了五度。
我满意地点头："这才像话。"
手机震动，是林悦的消息："我在小区门口等你，穿红裙子那个。"
抬头望去，不远处确实站着个红裙女孩，阳光下像团跳动的火焰。我正要走过去，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葬礼进行曲》，音量开到最大。
"操！"我手忙脚乱地按关机键，引来路人侧目。音乐停了，屏幕上出现一行字："你敢去见她，我就让你在电梯里跳脱衣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