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没说话，只是盯着石勒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这一眼，算是看准了 —— 只是这 “乱世枭”，此刻还在为下一顿饭发愁。
没几天，洛阳的饥荒更严重了。石勒挑着货担，走了半天都没卖出一件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想找点野菜，可城外的地里，连草都被挖光了。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一群兵冲了过来，手里拿着刀，见了羯人就抓。
“抓奴隶！抓去卖钱！”
石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在地上，铁链子 “哗啦” 一声套在了脖子上。他挣扎着，想反抗，可肚子饿，没力气，被人踹了几脚，就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辆牛车上，身边挤满了跟他一样被铁链锁着的人。牛车摇摇晃晃，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没精打采，跟待宰的牲口似的。
“水…… 给点水……” 旁边一个老头虚弱地说，嘴唇干得都裂了。
石勒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车上的水罐 —— 水罐里只剩下一点浑浊的水，是押送的人喝剩下的。他趁押送的人不注意，偷偷把水罐拿过来，给老头倒了点水。
“小伙子，谢谢你啊。” 老头喘着气说，“我叫郭敬，是上党来的。你呢？”
“我叫石勒，也是上党人。” 石勒说，心里有点暖 —— 这一路上，除了打骂，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跟他好好说话。
郭敬叹了口气：“这世道，人不如马啊。马还能有草料吃，咱们这些人，连猪狗都不如。”
石勒点点头，心里却不服气。他看着身边的人，有的在哭，有的在叹气，有的已经没了气。他凑到郭敬身边，小声说：“郭大叔，咱们不能就这么认命。等找着机会，咱们就跑，总比被人卖了强。”
郭敬愣了一下，看着石勒的眼睛 —— 那眼睛里，没有绝望，反而有股子劲。他点了点头：“好，我信你。要是真能跑出去，我跟着你。”
石勒笑了笑，虽然脸上还有伤，可那笑容里，藏着点不一样的东西。他知道，这地狱模式的开局，还没到结束的时候。但只要活着，只要有人愿意跟他一起，总有一天，他能砸了这铁链子，不再当羯奴。
2. 标题：《十八骑踏裂燕山雪》
石勒被卖到了师欢家的牧马场，成了个牧奴。师欢是个地主，家里养了几百匹马，石勒每天的活，就是放马、喂马、清理马粪，从早上忙到晚上，连口热饭都未必能吃上。
牧场里的牧奴不少，大多是跟石勒一样被抓来的。有个叫王阳的，以前是马贼，偷马的本事一流；还有个叫夔安的，力气大得能扛着马跑，就是脑子有点直，别人说啥他信啥。石勒跟他们混得熟，没事就跟他们聊：“咱们天天在这儿喂马，跟牲口有啥区别？不如反了，抢些马，闯条活路。”
王阳听了，眼睛一亮：“我早就想反了！这师欢不是个好东西，天天打咱们，咱们反了，先把他的马抢了再说！”
夔安也点头：“我听你的！你说咋干，咱就咋干！”
没过多久，机会就来了。那年冬天，燕山上下了场大雪，把牧场的路都封了。师欢家里的粮食不够，就少给牧奴们饭吃，不少人都饿病了。石勒觉得，时候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