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清算组成员，环顾着诚骏气派的前台大厅，眼神里带着点羡慕和局促。他随口跟我搭话：“徐经理，你们这儿环境真好啊。比创辉强太多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八卦口吻，“哎，你知道不？创辉那摊子烂事，听说最后能挽回点损失，多亏了他们以前那个清洁工！”
我心头猛地一跳，面上不动声色：“清洁工？张姨？她能帮什么？”
“嘿，你还认识张姨啊？”那人更来劲了，“可不是嘛！就是她！谁能想到啊？看着不起眼一老太太，手里头捏着王副总那帮人掏空公司的铁证！账本复印件，录音，监控录像，还有他们转移资产的路径……全着呢！听说是在公司潜伏了好几年，就为了搜集证据！啧啧，真人不露相啊！”
他唾沫横飞：“最绝的是什么？清算组一开始都懵了！拿着证据不知道咋办。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老太太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诚骏资本的张董事长！听说那董事长是她亲侄子还是啥？反正关系硬着呢！诚骏这边立马出手接管，联合警方，雷霆手段！王副总那伙人，一个没跑掉，全进去了！追回来不少钱呢！要不然，我们这些打工的，毛都拿不到一根！”
他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耳朵里全是轰鸣。
张姨……清洁工……铁证……诚骏资本的董事长……亲侄子？！
那个每天在我们眼皮底下擦地、倒垃圾、为了省几块钱午饭钱啃馒头的张姨？！她是诚骏资本董事长的亲姑姑？！
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问号：一个身家不知多少亿的豪门贵妇，为什么要跑到创辉那种小公司，干五年又脏又累的清洁工？就为了搜集证据扳倒几个蛀虫股东？这代价也太大了！
送走了还在啧啧称奇的清算组成员，我站在原地，像被雷劈中。
所有线索瞬间串连：
张姨为什么能把我“塞”进诚骏——她是董事长的姑姑！
诚骏为什么对创辉内幕如此了解，且能迅速出手——张姨提供了核心情报！
张姨在创辉“卧底”的目的——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清理门户？还是为了帮她的侄子掌控创辉的剩余价值？
我想起张姨那双平静但异常明亮的眼睛。想起她生活上极端的节俭。想起她永远穿着那身旧工装。现在想来，那不是贫穷，那是一种近乎刻意的、极致的朴素和伪装。
豪门恩怨？家族使命？还是……个人执念？
巨大的身份反差带来的冲击，让我整整一个下午都心神不宁。
晚上十一点。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张姨的号码。
我盯着那个名字，心跳得厉害。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
“喂？张姨？” 我的声音有点干涩。
“小曼。”张姨的声音传来，和以往一样平静，听不出波澜，“清算组的人，今天去你们公司了？”
她知道了！她果然什么都知道！我喉咙发紧：“是……来了。送文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张姨的声音很轻，
